堂屋里气氛沉郁。
秦天勇静静站了好一会,才道:“今天你母亲生气事出有因,并非无缘无故。贞儿,你要记住爹爹接下来说的话。”
秦兰贞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脸上是肿胀如核桃的双眼,眼窝红如兔子眼睛,额头上汗水淋淋,将碎发糊住了,看上去一片凌乱。
秦天勇心疼坏了,扫了眼妻子,硬起心肠道:“以后不许和外男牵手,不许和外男拥抱,不许和外男相亲,更不许在外男面前有失礼数!”
秦士景和秦士勋相视一眼,听得半懂不懂。
秦兰贞一脸迷茫,抽泣地问道:“外···额···男···额···是···额···谁?额。”
“除了我们这些长辈,还有你大哥、二哥、三哥,士雄外,其他都是外男。”
“父亲,你的意思是说八公子他是外男呗?”
秦士景插话道。
秦天勇道:“是。”
“对贞儿我是这个话,对你们两个呢,我要求你们,除了家里的姐妹,对其他的女子都要以礼相待,切不可造次,就算是你姑母的女儿也是一样!”
秦士勋和秦士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秦天勇道:“从明日开始,我教你们《礼记》。总之,记住为父的话,否则会有比今日处罚更甚的惩戒等着你们。可记住了?”
对上秦天勇严厉的目光,秦士勋郑重道:“父亲放心,儿子记下了。”
秦士景闻言,紧跟着道:“儿子记下了。”
秦兰贞抿着嘴没有回话,原先她不知道原因觉得委屈,现在知道了原因更觉得委屈。
泪水再次涓涓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面上。
秦天勇在忍不住,上前蹲下,拥住女儿,平视着她的目光道:“这事是爹爹做错了,之前没有早些和你说。你母亲以为爹爹和你说了,今儿看到你和公子···就发了火。爹爹知道,若是爹爹早些和你说明白,贞儿向来乖巧,必然不会去犯。是爹爹没做好,让你白白受了这份苦和委屈。爹爹和你赔不是可好?”
秦兰贞呜咽着搂住了秦天勇的脖子,泪水霎时沿着他的脖颈滑入了他的里衣,片刻后就浸湿了。
这番话秦二夫人听得一清二楚,之前因为她口不择言本就对丈夫有愧,这下更愧疚了,她转过身看着父女两个,心乱地扯着帕子。
秦天勇心疼地将女儿抱起,不小心牵动了她的膝盖,登时引起了她的痛呼。
“哪里疼?”
“疼——”
秦兰贞闭着眼睛嚷疼,她年幼,跪了这许久,又哭了这许久,已经撑不住了,窝在父亲怀里整个人都迷糊起来。
“梅蕊!去请大夫——”
秦天勇感觉到脖子边呼出的急促热气,着急地到门边喊了一嗓子,梅蕊听到飞快地跑去正屋请对牌出府寻大夫。
秦二夫人心一紧,急急站起来,道:“贞儿如何了?”
秦天勇来不及回应她,将人抱到内室,回头就看见大儿子一瘸一拐地进来,忆起进院时看到的一幕,将大儿子打横抱起,一并放到了床边。
秦士勋怔了,而后脸红红的,还带着微微的喜意。
秦士景羡慕地看着大哥,从他有记忆起,父亲就没抱过他,从来抱的都是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