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脸上浮起不甘,眼中闪过一抹狰狞,扯着脖子道:“我承认我是做了手脚,在余姑娘的香里加了催情香,可我对爷一片忠心,我是为了他好。卫嵘,你老实告诉我,爷和余姑娘……” 卫嵘一脸的不屑:“你当爷稀罕你的忠心?要是没成,或者你还罪不致死。” 就因为成了,爷才恼羞成怒,一力坚持这就把她送回京城,连夜都不许过了。 朱嬷嬷呆了一呆。 她不明白卫元膺是怎么想的,既然他已经收用了那个余姑娘,这事不成也成了,分明是好事,他怎么还对自己不依不饶? 她猛的嚷道:“这事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于梁和金镯也都插手了的。” 于梁就站在门外,听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他在卫府里跟朱嬷嬷就认识,平时见了,彼此都客客气气,又因为和爷天南海北的跑,也算共事了六七年,万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小人。 她不得好,也要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啧啧,原本他还想过来送送朱嬷嬷,得,还是算了吧,见了面她不定还要怎么没完没了的攀咬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卫嵘哈的一声,冷笑道:“嬷嬷这话还是跟老太太说去吧。” 他一挥手:“带走。” 侍卫们找了条帕子,往朱嬷嬷嘴里一塞,扯着她就往外走。外头有备好的马车,两个侍卫把朱嬷嬷塞进车里。 卫嵘又道:“朱嬷嬷身边不是有个小丫头?一并带走。对了,爷吩咐了,朱嬷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这一向积攒下来的体己都让她带着,再送她五十两银子。” 朱嬷嬷送走了,卫府的侧门悄然关上,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金镯神色如常的跪在卫安跟前道:“朱嬷嬷是找过我,跟我要了两身新做的不曾上身的衣裳,听说她送给了余姑娘,至于衣服上的薰香,我却不知。” 于叔也道:“朱嬷嬷是同我商量过,说要在爷饮食下下些功夫。她列的菜色我瞧过了,都是寻常补品,虽说未免有些进补得过,但我想着到底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半推半就。她要敢在饮食里下功夫,不要说爷了,我头一个就不饶她。” 金镯也表示:“爷的茶饭都是我亲自检验过的,确实没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卫安手里握着鞭子,一下一下磕着镶了宝石的鞭子柄,看着于叔笑了下,道:“于叔,你这半推半就四个字用得是真好啊。” 于叔也不瞒他,朝他苦笑道:“可不就半推半就嘛,朱嬷嬷手段上不得台面,可这用心我是深以为然的,不管怎么说,结果还算是差强人意。” 卫安道:“这我说了不算,要看爷肯不肯同你计较了。” 于叔问:“爷现在在哪儿?” 金镯也有点儿好奇,她轻抬俏脸,看向卫安。 也不知道爷到底是中招了还是没中招。 二十多年的宝剑不曾拭,今朝轻许人,就这么一会儿?还能分出心来处理朱嬷嬷,爷是不满意余姑娘,还是那事儿上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卫安眼神一冷,随即也忍不住噗哧一笑,道:“朱嬷嬷还真是冤枉啊,要知道你们都这么好奇,朱嬷嬷何必亲力亲为的瞎蹦跶啊。” 金镯轻白他一眼,道:“凡事都有底线。” 于叔深深点头。 卫安道:“行了,我也该去跟爷回话了。” 金镯和于叔都眼巴巴的瞅着他,一副很想探听的模样,这回又都没底线了。 西跨院安安静静的,两个小丫鬟都被打发出了门口。 卫安不由得放轻脚步,问:“爷呢?” 两个小丫鬟指指院内,低声道:“爷在里头呢,刚才叫了回热水,这半天也没再吩咐别的。” 卫安看一眼身后低眉垂眼的金镯,也低声道:“得了,是等还是回去?” 金镯瞪他一眼,情知没热闹看了,等在这儿干吗?爷一出来看见她,非找寻她的不是不可。 她道:“我去厨房吩咐一声儿,把饭菜热着,几时吩咐几时再摆吧。” 樱娘靠着桌子,交握双手,低垂着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门咯吱一响,卫元膺去而复返。 樱娘怔怔的望着他。 卫元膺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或者更长?他衣裳没换,只是头发湿着,仿佛匆匆沐浴了一回。 他又要做什么? 卫元膺缓步优雅的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像只高傲的狮子,仿佛他吞食了她,也是她的荣幸。 樱娘有些腿软的后退。 身后是桌子挡道,她退也有限,勉强绽出一丝笑,道:“大人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卫元膺左手支桌,俯过身来,将她虚拢在怀里,抬起右手撩起她颊边的发丝,低声道:“你听话。” 樱娘:“……?” 愣怔间,她被拦腰抱起,粗鲁的扔到榻上,刚拢好的衣裳被毫不留情的扯开,甩到床下,卫元膺重新压了过来。 他先头发泄了一回,这回就没那么急了,便细嚼慢咽,很是有耐心。 洁身自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坚持一月两月容易,坚持六年却难。 卫元膺并非刻意,只是厌恶除玉檀之外所有的女人。 可自暴自弃很容易,如同大厦将倾,只稍稍一泄力,就哗啦一下子,几年苦心经营起来的东西全坍塌成了废墟,救都救不起来。 卫元膺不无懊恼的想:徐至那小子的话虽然难听,可不是没道理,他没能将玉檀娶进门,且她已经过世六年,别说他只是睡了个女人,就是再娶,世人也不会对他有所微词。 六年,已经够了……吧?他总要活着,就算床榻边有再多的女人,可玉檀在他心里的位置,是谁都不能替代的。 樱娘渐渐有些不支,她纵然愿意回报他的援手,可前提是她能活着。 她真怀疑他再这么折腾下去,她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她先还咬唇隐忍,到最后便竭力挣扎,虽说她的拳脚落在卫元膺身上不痛不痒,但终究捣乱,卫元膺胡乱的哄着她:“我既收用了你,就会对你负责。” 所以你得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