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纯粹是多虑了。
秋萍萍正和宝林往外搬浴桶。
见他回来了,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秋萍萍心下放宽,招呼道:“过来帮忙!”
陆元丰震惊地指着自己:“我是个病人……”
秋萍萍头也没抬一下:“你还是个男人呢。”
她歪头用下巴指了指宝林:“你能让女人和孩子干活,自己在一边站着看热闹?”
陆元丰撇嘴,嘟囔道:“我可没让女人和孩子干活。”
说着极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走过去,下意识地上下打量秋萍萍:“顶多是让俩孩子干活。”
秋萍萍毫不留情地在他胳膊上来了一巴掌:“留着力气干活吧你!”
“等等!”陆元丰见他俩要走急忙喊道,“你们干嘛去?”
秋萍萍叉腰佯装生气:“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事情要做吗?我们两个要去给宋大夫帮忙!”
陆元丰忽然开窍:“我生病了,你怎么不让宋程迎来搬浴桶?他也是个男人!”
秋萍萍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他:“你会配药吗?”
最终忿忿不平只能留给陆元丰自己,谁让他不会重要的步骤,只能做些粗活呢。
城门开了。
虽然只开了一条窄缝,只能供一辆拉货的马车经过。
那匹马虽然矮,但很壮实。四条腿跟四根柱子似的,喷着白蒙蒙的热气,迈着轻松的步子,仿佛身后的车没有重量轻飘飘。
可是当城门打开的一刻,它拼命地后退,不肯前进一步。
它的主人死命地拽着缰绳才能勉强拉住它留在原地,平时怕得要命的鞭子啪啪的响声连成了一串,完全失了效。
宋程迎看着它因为挣扎而变得赤红的眼睛,轻叹道:“算了,别难为它了。”
几个人合力把澡盆运出城门,倒上已经半凉不热的洗澡水,仔细把药粉倒进去。
宋程迎把手套戴好,嘱咐道:“大家小心点,我们要挪动病人了。”
他们选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这个人的身材偏瘦利于搬动。
整个搬运过程很顺利,陆元丰也由此在脑海中还原了那天晚上自己被搬动的场景。
结合自己受伤的部位,他搞明白了让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
“我真是命苦。”他羡慕地看着那个泡在水里的人,“一个凡人都有四个人抬。”
秋萍萍白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多重?你能‘枯木逢春’就不错了。”
说完把头扭向一边。
花如雪带着几个随从副将也登上了城墙,此刻正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挥挥手,让那天帮秋萍萍把浸了药的布射下城墙的兵士退下。
“有任何情况,速来禀报。”
当城门再次关上的时候,那匹马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温顺。
它载着秋萍萍四人一路小跑回了怀恩堂。
而此时门口站了十几个人,不是看病的百姓,是清一色的兵士。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秋萍萍探头往里看去。
屋子里有两个人,坐着的正是南境王花如雪。
听到有人回来了,她将看向一侧的目光收回,幽幽地问道:“为什么骗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