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边说,一边用手捶了捶消防箱,大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木讷的看着她。
安然心中着急,却见大军是这种反应,心中不免腹诽:这是咋了?又在装清高了!非得逼我使绝招吗?
她眉头一皱,撇着嘴,弯腰捡起了一块不小的石头,双手捧着向着消防箱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响,震得双手发麻,石头差一点脱手而飞,手心当中的伤口又被撕裂,血涌了出来,染红了石头,染红了手掌。
她痛的轻轻的嘶了一声,就故意地摊开手掌给大军看。
“哎哟,好痛啊!”她一张脸痛苦的皱在一起,一双眼睛却不时的往大军的脸上瞟,时刻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大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从她的手中拿过了石头。
“真是笨的要死,怎么什么事儿都做不好,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奇迹了!”
他一边翻着标志性的白眼,一边不爽的鄙视安然。
然后举起手中的石头,朝着那消防箱用力砸去,哐的一声巨响。那一面坚硬的玻璃出现了无数的圆形裂纹。
又用胳膊肘子重重撞了一下,裂纹碎成了渣。伸手将那消防斧头拿了出来,丢在了安然的面前。
“学着点,现在地震了,不比平时,最好要带上脑子,那是一个好东西。”
他说完之后,便抬头傲娇的转身离去。
安然看着大军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低头看着手掌之中的血液,便又轻轻的握住了手掌,弯腰捡起了消防斧头,却发现斧头还蛮有分量的。
方柔看着他们带着消防斧头回来了,凝重的表情,难得放松的一丝。
“方柔姐,这斧头虽然拿到了,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呀?直接生砍吗?不需要点麻药?”
安然拧着眉毛,看看崭新的斧头,又看看被石头压住的脚踝,想想都觉得残忍。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她和老妈站在肉摊前,对着卖肉的老板指手画脚,告诉他猪脚要怎么怎么砍才能入味。下一秒猪脚变成了梁刚的脚,猪肉老板一脸狞笑容的提着刀对着这只脚比来比去。
这画面吓得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忙收回自己的思绪。
方柔没有回答,手指不停的在梁刚的脚踝处移动着。透过高高肿胀的肌肤,想要摸到骨头的缝隙,有点困难。
她的脸色不太好,总也摸不到踝关节的缝隙,如今截肢,只能从那里下刀,但是这下刀,一定要精准狠,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短短时辰,她已经是汗如雨下了,好歹在高度集中之中,她终于摸到了关节的位置。
“麻药是没有的,只要下刀够快,他应该暂时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后来的一段时间够他熬的了!”
方柔自然是心疼梁刚的,话到最后都颤抖了起来,但她懂得取舍,同时也相信梁刚。毕竟他在生死里行走多年,两人的情缘也是因伤而起,方柔相信他能度过此关。
“没事儿,我受得住,下刀吧!”
梁刚深呼吸,一脸信任的看着方柔,大有悲壮之意。
安然看着这两个人,竟然生出莫名的感动了,只有彼此深爱的人才能如此的信任对方。
她想,他们定然有几世的缘分才能走到今生,自己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想必死都不会放手。
方柔接过大军递过来的斧头,紧紧的握在手中,她已经将下刀的部位标记了出来。可是真拿起刀的那一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握住斧头的手也抖个不停,别说精准狠了,一刀能不能斩断还未能说。
安然心想,若真像跺猪脚一样,一刀不行,再来一刀,修养良好的梁刚会不会骂娘。
她转头看着紧闭双眼的梁刚,已经是满头汗了,就不由的摇摇头,祈祷着:老天爷还是不要这么折磨人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看着许久都下不了手的方柔,将这几人紧绷的神经都给拉松弛了,安然不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方柔姐,要不我来吧?”
她认真的向方柔伸出了手,方柔咬着嘴唇盯她片刻,最终还是泄气般地将斧头递到了她的手中。
安然手握斧头,辗转好几个方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姿势和位置,也在瞬间突然明白了方柔内心的挣扎,这毕竟不是砍猪脚那么简单,各方面的压力都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梁刚紧绷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这小妮子还是没有找到下刀的姿势。
这就像是要被枪毙的犯人,听见好几声开枪卡了弹壳的声音,却依旧没有等到死亡的来临,那种心里的折磨,可比死亡难受好几倍。
“怎么?这东南西北都没有你喜欢的位置啊?”
大军酸不拉叽的话,从一旁传了过来。
安然突然也泄了气,将斧头放了下来,回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大军。
“你就会说风凉话,不行你来呀,我是有血性的人,自然下不了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