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都是在发抖,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沈卿蹙眉,盯着保姆,她已经紧张到一张碎片捡两次都没有捡起来。
“你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用你做饭了。”
“我没事。”保姆好不容易把东西捡起来,手被那碎片割伤了手指,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是慌的。
沈卿眯了眯眸,看着她去了厨房。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看了眼受惊的阿瑾,安抚道“没事。”
阿瑾缩了一下身子,轻轻点头。
早餐上桌,保姆一直低着头,特别到了阿瑾身边的时候,她端着盘子的手都是抖的。
是在怕阿瑾吗?
沈卿斜睨着保姆,又看了眼认真喝粥的阿瑾。
“沈小姐,有件事我想请求您。”保姆布置好菜之后,走到沈卿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抹请求。
很少保姆会跟她说话。
就算是有什么事,那也是跟乔妍丽说。
“什么事?”
“我想辞职。”保姆说完,整个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沈卿倒是意外了。
她之前还想着要换保姆,没想到今天保姆就主动请求辞职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沈卿说“你可是乔妍丽请来的,又做了这么多少年,怎么想着不干了?”
“我,我儿子在外省上班,他让我过去那边照顾他。”保姆一直低着头,没去看沈卿的眼睛。
沈卿往椅子上一靠,“我记得你的儿子,才在上高中吧。”
“这……”保姆慌了。
“行吧。你要走,我也不会留。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想今天。”
“可以。”沈卿说“你把账号给我,我把工资转给你。”
“谢谢沈小姐。”
保姆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拿了钱,就马上走了。
沈卿没有想通,这是怎么了?
这个保姆在沈家可是干了有好几年了,乔妍丽很器重她,还会带她出去逛街,给她买衣服。按理说,她在这里做事,是很自在的。
乔妍丽一出事,她就要走,总不会乔妍丽摔下楼跟她有关吧。
随便。
乔妍丽摔这一下,她一点也不同情。
不管是怎么摔的,结局都让她满意。
吃完饭,安遇给她打来电话。
她记得容恒说过,他让安遇给阿瑾找了心理医生。
人是找到了,但是要怎么很自然的和阿瑾接触,能够玩在一起,让阿瑾接受医生的治疗,得她安排。
挂了电话,沈卿带着阿瑾出门。
“我约了中野叔叔,珊珊阿姨,还要给你介绍一个新的叔叔,好吗?”沈卿开着车,从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小孩儿。
他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手指时不时的点着屏幕。
听到她说话,他就认真的回应着她,“好。”
“阿瑾,你在玩什么?”沈卿有点好奇。
他并不是时时就拿着平板在玩,只是偶尔。
但每次玩的什么,她都不知道。
好像,他只有在她没有和他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玩。
阿瑾把平板举起来,“扫地雷。”
沈卿看着那已经炸了一圈的数字,笑了,“你怎么喜欢玩这个?”
“嗯。”阿瑾放下了平板,又低下了头。
沈卿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玩的还真是有点古老。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她问“阿瑾,昨晚上乔妍丽摔下楼,你知道吗?”
“知道。”
“吓到了吧。”
“嗯。”
沈卿就知道,他胆子那么小,肯定是吓到了。
所以,她昨晚回去,他没有睡着。
只怕是出了事后,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过。
“没事啊。”
“嗯。”
沈卿没再问他了,让他好好的玩游戏。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很适合十到十二岁小朋友玩的游戏场。
有益智的,还有冒险的。
田中野和艾伦珊先到,他们已经玩起来了。
看到沈卿,就立刻朝他们挥手。
沈卿牵着阿瑾走向他们。
“阿瑾,你赶紧帮我,我要输了。”艾伦珊把笔拿给阿瑾,“脑子这玩意,我有点比不过他。”
他们在玩数独。
田中野有点飘,“艾你是最强大脑吗?这就不行了?”
“别得意太早,我们阿瑾,能够干掉你!”艾伦珊靠近阿瑾,但是阿瑾有那么一点点拘谨,不愿意跟艾伦珊靠得太近。
艾伦珊皱了皱鼻子,“你这小屁孩,还不让我碰呢。哼,难道我没有你干妈漂亮吗?”
沈卿笑了。
阿瑾只是看了眼艾伦珊,“男女有别。”
艾伦珊差点气死。
沈卿更是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这四个字,她上一次还是从容恒嘴里听到的。
果然,这俩人有点像。
“阿瑾,那我们就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吧!”田中野很夸张的看着阿瑾。
阿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起笔,往下填。
他们俩在“斗争”,沈卿看了眼手机,“我去外面接个人。”
“去吧。”艾伦珊留下来观看这场厮杀。
沈卿走到门口,正好一辆黑色的小车上下来一个人。
刚才安遇发信息来了,他介绍的心理医生到了。
两个人必须在外面串一下词,免得被阿瑾看穿。
当那个男人走过来的时候,沈卿愣了一下。
对方看到她,也有些许惊讶。
“是你!”
“是你!”
两个异口同声。
这个心理医生,当初也梁雪音组的那个局里。
那些人里,就只有几个人是认真谈事的。
沈卿加入到他们之中,和他们交谈的十分投机。
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
她还记得当时沈姿给她端了杯果汁,她没有接,然后这个男人说,在外面确实是要小心,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
“很意外,安先生给我介绍的客人,是你的。”男人朝她伸出手,“我是易晟,很高兴再见到你。”
沈卿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沈卿。”
松开手,易晟说“那天晚上,很忏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