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关上,床上熟睡的人却睁开了眼睛。她定定的看着黑暗的卧室,眼中一片清明。 秦轮一定隐瞒了一些事情。 宴灵现在对于别人的情绪很敏感,换句话来说,她对秦轮的情绪是最敏感的。虽然他刚刚一直故作轻松的说没事,但宴灵总觉得他的情绪不对劲,就像是故意隐瞒了什么。 宴灵下意识分出一丝精神力想要探测,顿了顿,又收回去了。这是别人家里,她还是不要这么随意探测别人的隐私吧。宴灵没有动作,就这样躺在床上,有意识地神游着。 为什么叫有意识地神游着,就是她发呆的过程中还要分出一点心神让自己的精神力不要偷偷溜出去找秦轮了。 深夜时分,宴灵觉得有点渴,想想秦轮应该睡了,于是便自己起床走出卧室。一把打开卧室的门,刚走出两步就看到秦轮正坐在沙发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给自己上药。 半裸着的上半身,胸肌是胸肌,腹肌是腹肌,手臂肌肉的线条一览无余。这样的画面简直色气与荷尔蒙并存,壮硕的身体让人一下子就招架不住。但宴灵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身上青青紫紫的撞伤。 秦轮似乎没有看到宴灵,仍然艰难地用手给自己背上的伤涂药,姿势好笑又让人不免有些心疼。宴灵抿了抿嘴,大步朝秦轮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秦轮转头:“……” “你在干什么?” “擦、擦药啊。” “伤是怎么来的?” “……” “你不是说直接跑回来的没有受任何伤么?” 秦轮咧嘴笑了一下:“我说没有你还真信啊。”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宴灵恨恨地瞪了秦轮两眼,转身就要走:“不想理你了!” 秦轮连忙拉住她的手:“别走!嗷嗷别动,疼疼疼!” 宴灵一动不动,冷漠地看着秦轮的表演。秦轮也不尴尬,嬉皮笑脸地把宴灵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 “不说,就是怕你担心。” 宴灵:“秦轮,我们是朋友,我们俩一起经历这些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想要知道。我不想你只是跟我分享开心,所有的痛苦自己承受。当然了,如果你不把我当朋友,我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秦轮心里暗自想,我是没有把你当朋友,我帮你当老婆啊!不过他可不想说出来,面上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把你当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可朋友根本不会互相隐瞒,你是不是怕我乘着你虚弱杀了你!” “不不不宝贝儿你可不能这么想。”眼看问题似乎变得严重了,秦轮急忙解释:“我怎么可能会这样想你,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会哭,还有我一个我拍丢脸。”秦轮咬牙一口气说出来:“我堂堂一个斯尔的小王子,在地球被撞得满身是伤,你说我要不要面子啦!” 宴灵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宝贝儿?” 秦轮:“……”他刚刚不小心说漏口了吗! “什么宝贝儿?”秦轮装傻,“你什么意思啊,我在这里给你揭伤疤,你还在神游!” “……”宴灵,“大晚上的偷偷抹药你还要不要面子了!” 秦轮没说话。 宴灵又看了几眼,拿过桌上的药,没好气的说道:“趴下,我帮你涂药。” “我快涂完了。” 宴灵瞥了一眼:“你这样涂没用的,活络筋骨的药只涂表面用处不大。” “那要怎么涂?” 宴灵嘴角勾了勾:“等着!” 一分钟过后,客厅里连续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嗷嗷嗷!!” “嗷嗷嗷疼疼!” “宴灵你轻点!” …… 宴灵刚开始听秦轮这般叫唤着还有些迟疑,后来发现他只是虚张声势就没放在心上,结果到后面秦轮没有声音了,宴灵心里开始有点担心了。 刚刚还很有活力的人现在像躲娇花奄奄一息地趴在沙发上,周身笼罩着萎靡的气息。 “秦轮?”宴灵试探喊道。 “嗯?”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是不是真的很疼?” 其实并没有,秦轮只是喊累了。他想了想,故作平静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很疼。” 这下宴灵开始心疼了。有些人嘴上嗷嗷叫着疼,但往往真正疼的时候他们都是忍着不出声。 “别强撑着,疼就直接说出来。”宴灵放柔语气,“我轻点帮你揉。” 趴在沙发上的秦轮感受到背上温柔不少的力度,嘴角悄悄勾起。然而没过一会儿他的笑容便消失了,脸却慢慢变红了。 “换一个方向。”宴灵拍拍他的肩膀,“帮你擦一下前面。” “不用了。”秦轮闷闷说道,“很晚了,你去睡觉吧。” 宴灵好笑道:“你也知道很晚了?还不快点,擦完你也好早点睡觉。” “我不。”秦轮倔强道。 “你!”宴灵说道,“秦轮你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开心。” 宴灵:“……” 眼看宴灵大有你不翻身就不罢休的姿态,秦轮只好闷闷说道:“宴灵,我繁衍种族的武器苏醒了。” 顿了顿补充道:“我不好意思给你看。” …… …… 宴灵整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这个武器是什么,一时间拿着药瓶进退两难。她一个纯情的小女生,为什么要经历这样尴尬的事情!!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宴灵放下药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砰——” 宴灵一下子关上门,整个人也随之靠在门板上。没人的时候她的脸慢慢就红了,右手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心有点湿,上面是刚刚涂药残余的药水。随着手心的摩擦,宴灵仿佛能感受刚刚帮他涂药时,手下细腻温热的皮肤。 明明擦药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现在却一股脑地涌上来。 手下的身躯健硕,肩上有硬硬的肌肉,脊背挺直,摸上去,也是硬邦邦的。这样宽厚的脊背,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特别的令人安心。可是宴灵忍不住想起了他苏醒的武器。 也是硬硬的。 宴灵立马猛烈地晃晃头,天呐,这个可不能多想。 别多想,别多想,别多想。 宴灵心里默念三遍。 眼看宴灵匆匆回到卧室,秦轮也长吁了一口气。 小耳朵:“我说这样肯定有用。” “我还要不要面子啦!” “我只是一个提议,没想到小哥哥你会说得这么直白。”小耳朵嗫嚅道,“而且,你真的……” “闭嘴。”秦轮羞恼道。 几分钟后,平复下来的秦轮翻了一个身,双手枕在脑后。 “你看她看到我身上的上就这么难过了,你说我哪里舍得把腿上的伤给她看。”秦轮神色淡淡地说道,“博博同情也就算了,哪里能真让她心疼。” …… 第二天宴灵离开的时候秦轮还没有醒来,于是她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走出秦轮家的小区,宴灵很快就发现街上不一样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严肃的气氛,周末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甚至没有高声喧哗的人。街角出站着认真值守的巡警,没隔一段时间,街上便有警车呼啸而过。 宴灵拦下一辆车,回家的过程中忍不住问道:“阿叔,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你还没有看新闻吗?”开车的司机跟她说道 ,“昨天晚上播出了一个紧急新闻,说是有一个国外的间谍从军队里逃脱了,目前踪迹不明。” “间谍?”宴灵心里一紧,故作随意地问道,“是哪个国家的犯罪团伙?” “哪个国家不知道,不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宴灵讶异,明明她跟秦轮是两个人,难道不是说他们? “可不是,一个人就够厉害了。听说昨天在钟山的顶峰还打起来了,那枪声响的。”司机啧啧两声,“就没有停过。” 那就是她跟秦轮无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个人。 难道她经历心魔的时候还能隐身吗? 宴灵随意地跟司机聊着:“有没有说这个间谍的相貌?” “听说是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人,脖子侧面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这些消息大家都知道,司机看宴灵一个小姑娘,心里也没有什么怀疑的心思,直接说了出来。 宴灵点点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的相貌特征既不像宴灵也不像秦轮。 也不知道秦轮做了什么。宴灵心里暗想。 谁能想到最初只是想给千宝找点“营养品”,最后会演变成这样。让兵哥哥费心了,宴灵心里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