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张慕晴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她开车离开了酒店，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

大街上张灯结彩，圣诞气氛浓烈。对于她来说，却是十足的讽刺。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最后耗尽电池自动关机。而张慕晴，不知不觉间把车开到了关口。

她下了车，站在来往的人群中发呆。

广播里，不断回响起截止处境的提醒。张慕晴的脑子一片空白，顺着人群往处境大厅的方向走去。

过关，出境，然后坐上最后一班回海市的大巴，张慕晴整个人都是懵的。

对，她不争气地选择了逃避。两小时的车程，无数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深夜两点，当张慕晴站在江立医院的大门口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接下来要干什么，心里沉甸甸的脚步也无法挪开。

“慕晴？”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张慕晴木讷地转过身，一张俊朗的脸容映入眼帘。

“永轩……”

陆永轩临时被通知回医院做手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张慕晴。过去三年，他偶尔也会到香港探望她和小斌，一直没听说过她要回来。

如今在医院里朋友，陆永轩挺意外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差不多两点了，你为什么在医院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永轩大步上前，发现张慕晴的脸色苍白得很。

心里咯噔了一下，陆永轩把张慕晴拉倒一旁，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慕晴的眼眶微红，眼泪忍不住涌出。“永轩，求你帮帮我……”

休息室，陆永轩换好衣服，然后给张慕晴泡了一杯热奶茶。她一直不愿意说出突然回海市的原因，唯有千叮万嘱说：“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下手术台后我马上回来，千万别到处跑。”

张慕晴窝在沙发里，轻轻点头，灵魂却像被掏空了。

短短的几小时，张慕晴想了很多。负面的情绪疯狂涌来，她的眼泪在寒冷的冬夜流尽……

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是凌晨六点。陆永轩换好衣服匆匆赶往休息室，发现张慕晴窝在沙发上的姿势，跟他进手术室前一模一样。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陆永轩把咖啡递了过去，关切地问道。

沉默许久，张慕晴才缓缓抬起头，红着眼问道：“永轩，我想做一个艾滋病的筛查。”

陆永轩大吃一惊，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他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你……你为什么要做艾滋病筛查？”

张慕晴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坦白把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如数告知陆永轩。他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嘴巴长得老大，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件事不怪你，如果确定要做筛查，我帮你安排抽血。”陆永轩神色无奈，轻声安抚说：“一次就中招的几率，不是百分百的，放宽心。”

一次中招的几率不是百分百，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会被传染上，对于张慕晴来说也是悲剧。

唯一庆幸的，是这半个月没有跟宁天翊发生过关系。

“永轩，大概多久才能拿到结果？”张慕晴问道。

“两天。”陆永轩叹了口气，劝慰说：“别担心，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结果出来了，我第一时间会通知你。不过……我觉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跟天翊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