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掉这一块,会不会冷?”墨书霖更想问,少了那一块,常以兔形生活的白玉茗会不会很难受。
“有一点。”肥兔叽如实回答,肥胖的身体也似乎因为蔫哒而漏了气。
不是身冷,而是心冷。
不同的触感会时时提醒它身后缺了一块毛,不管躺着趴着坐着都不舒服。
“我,我下不了手。我们住洞里也是可以的。”墨书霖声音里夹杂了几分哀伤,“我父亲虽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名门修者,但也是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汉子。”
“父亲从小教导我,要花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钱,不要贪图不该有的富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父亲知道师尊为了让我住得好就这般……父亲泉下有知会不安,我也会良心不安。”
墨书霖想起父亲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为人道理的情景,眼眶隐隐泛红。但悲伤很快变成了被压制的恨意。面上没有半点显露。
“没事的。”肥兔叽也不想变秃,可变秃就能变富,总要做出取舍。
人不可能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不付出。
它不想再为这种事情拖拖拉拉,干脆道:“我是师傅,你是不是该听我的?”
墨书霖知道弟子该听从师傅的道理,可是……
墨书霖是真的下不了手。
他难受。
想起那些孩子向长辈耍赖撒娇的方法,墨书霖装作撒泼,道:“我不管,我不要师尊变秃。”
墨书霖本就是十岁孩童的模样,又是娇养长大的少爷,使了一点点劲就很有纨绔子弟的味道。肥兔叽听得心头一软,但思索片刻,它还是硬下心肠。
“什么变秃。我一年就长回来了。这可是我的金库!”肥兔叽可珍惜自己这身漂亮的皮毛了,坐起之后不由自主地用小兔爪揉了揉肚皮。
摸下去都是肉。
“我不管,你就是秃秃。”墨书霖觉得这个方法好用极了,忍不住地补了一句,“白秃秃。”
“哎呀,你个兔崽子,居然还敢给师傅起外号,欠收拾了是吧?”肥兔叽气得从桌上蹦起。
可惜实在太胖,那一坨肚腩肉随着动作摆动,毫无师尊威严。
墨书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的好想撸一把这只肥兔子妖。但他还得维持着面上的冷静,以防被逐出师门。
“我是兔崽子,你就是秃师尊。”墨书霖再接再厉,继续无理取闹。
今天说什么都不让白玉茗剃毛了。
“我才不秃,你瞧见了吗?我这皮毛多漂亮。油光水滑的。整个两极门还有谁比我的毛更好。”肥兔叽转了一个身,把自己的背脊炫耀出来。
墨书霖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被那根翘起来的尾巴给吸引住了。
那兔子尾巴随着肥兔叽的动作一摆一摆,向左向右,仔细看竟然还有个小尖尖。尾巴不是完全的圆形,只是肥兔叽太胖,毛发又长又顺滑,看起来才偏向圆形。
可正因为这么好看的皮毛,墨书霖更不忍心白玉茗为了一间房子秃掉一块。
因此墨书霖梗着脖子继续耍赖道:“等我把你的毛剃了,师尊您就是秃了。还会秃好大一块,每次出来都会被我看到那块秃皮。师尊你的皮肤这么粉嫩,秃的那块一定很抢眼。”
肥兔叽气得毛都炸成球了,可偏偏反驳不了。
它那小地方就放了一个草窝,连张床都没有,以后生活必定会以兔形居多。要是它秃了一块,岂不是要天天被这只小反派看到,万一以后闹掰,它的秃名岂不就要传到魔域?
肥兔叽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