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听到下人讨论着:“小姐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呢。”之类的话题。今天,今天不是她去约会了么?再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便来到龙月的房间,敲了敲门:“可以进来吗?” “请进。” 迹部一进来就看见龙月抱着一把海蓝色的网球拍,正在认真擦拭着:“今天你又打网球了?” “没有啊,这是和也的球拍,他说球拍有点问题,我就拿过来给他看看,”龙月说,“今天小景的部活下的很早呢,一起吃晚餐吧?” 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吃晚餐,今天,吹的什么风?迹部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问道:“看来,这趟海原祭之行,收获很大嘛。” “嗯!”龙月的声音中掩盖不住的笑意,“我已经答应和也了。” “他说对你说‘我爱你’了?”迹部问。 “没有。”“……” 迹部说:“那你们是怎么确认关系的?”龙月说:“是他说了,要永远在一起。”迹部听到这句话,笑了,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最温馨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既然如此,一起去花园吃饭吧?”迹部问,“算是见证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之一。” “好的,小景。” 迹部吩咐下人将晚餐摆到后花园的长桌上,二人邻座,迹部问道:“后天的飞机,需要我带人来送机吗?”“不用了,小景,”龙月用叉子叉起一块肉送进嘴里,“我离开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天有小景和和也来送我,我也就满足了。” “你把我和你男人相提并论,就不怕他吃醋?”迹部调笑。 龙月说:“他虽然会吃醋,但是却比你相象中的大度,我的身份和工作特殊,接触到的男人要比女人多,如果真像你口中的一样,随随便便提一下自己最好的朋友就要吃醋,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以后的生活里,你们都是我身边必不可少的人,所以,和平相处吧。” 迹部一下子就愣住了:“最好的,朋友吗?”原来自己在她心里,这么重要吗?龙月笑了,用纯正的英式英语说出了她最想对迹部说的那句话:“You are my best friend, Keigo.” “The same as you, Olivia.”迹部回答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标准的伦敦腔?” “不告诉你。对了,忘记告诉你,这次你们去U-17,我和和也说了,给你们打个罩面,也算是我的私心了。” 迹部邪魅的说:“知道了。虽然本大爷的实力并不需要任何的质疑。” “我劝你还是谦虚一点的好,虽然你从来不知道‘谦虚’该怎么表现,”龙月说,“当初和也第一次来U-17时就是因为小看了那次合宿而被修理得很惨的。” 迹部说道:“别把你男人和本大爷相比,我们两个是不同的。” 龙月看了迹部的样子,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说迹部的实力在中学生网球界早就是数一数二的类型了,但天生的王者风范与知性氛围,却会自然地吸引人心,让人紧追不舍,如果这种风范成为高中生挑衅的借口,希望迹部能够自己度过难关。 迹部何尝不明白龙月在担心自己,虽说她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自己说话,但是迹部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进化速度:“收起你那不华丽的表情,认认真真的吃饭。” 算了,龙月心想,这个孩子也是幸运儿,凭他的实力和潜力,希望自己是过于担心了。 第二日 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在临走之前,龙月决定去一趟寺庙,和舅舅拜别。 南次郎见了龙月,和第一次来寺庙时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是愁绪满面了:“呦,小丫头,看来是解开心结了。总算是一个成人了。” 龙月接过越前伦子的茶:“谢谢舅妈,舅舅,希望你明白,我要在几个月后回过举行十八岁成人礼后,在国家的法律上才算得上是成年。” 越前伦子笑笑:“你们两个,说话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吧,你舅舅是为你有了男朋友而感到高兴。”“我才不是呢,伦子!”舅舅他,这是傲娇了吧?一定是。 “说到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家给你爸妈看看?”伦子问。 “等过了这段时间吧,”龙月说,“现在是他最为关键的时候,我不想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而麻烦他,打网球也需要静下来不是吗?” “唉?你男朋友也是打网球的?”南次郎听到网球这两个字,转过身来凑到龙月跟前问。 “舅舅,有什么问题吗?”龙月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舅舅,能不能……” “好的!”南次郎说,“虽说希子那丫头也可以帮你的忙,但是希子自己恐怕现在都不可能抽出身来,我就接下了!” 伦子说:“你们果然是舅甥,不用说出口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对了,小月,希子妹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龙月说,“妈妈跟着爸爸不就是处理一些琐事,然后每天抽出时间来打打网球。” “那个丫头,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南次郎看着天边,叹了一口气,“不过,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还,真是,挺想她的。” 听到这里,龙月就拿起了南次郎的手机,在南次郎不知道的情况下拨了号,这时候,妈妈应该是在练习网球吧。 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的性感低磁的声音:“Hello, it is the palace of Arles, I help you”(您好,这里是塔兰金宫,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助您的?) “It is me, Michaelis.”(是我,米卡利斯) 名字被唤作Michaelis(米卡利斯)的男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Yhness……”(殿下) “Where is my mother”(我母亲在哪里?) “The Duchess is playing tennis iennis court, I call her for you”(公爵夫人在球场练球,需要我为您叫她吗?) “Sure, thank you.”(当然,谢谢你) 此时此刻越前南希子正在球场上练球,作为她的对手的,是她的二儿子亚尔伯特,丈夫夏尔站在树荫下看着这一对母子。 米卡利斯带着手套的双手托着手机,来到球场上,向球场上的女人行礼,南希子见是管家,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Michaelis, who is there”(米卡利斯,谁来电话了?) “Yhness, it is princess.”(夫人,是殿下。) “Please give me.”(请给我吧) 南希子接过电话,说到:“小月啊,一个人在日本怎么样啊?日本这时候挺热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怕热,一定要注意别中暑了知不知道啊,还有啊,妈妈拜托你的事情你忙完了吗?这次让你带去日本的礼物你也忘记带了,在日本一定要讲礼貌的知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你到了日本一定不记得给妈妈打电话。”她自己说了半天,见女儿不开口,便问:“喂,喂,小月啊,怎么不做声啊?” “妈,你想要我做声也得让我插得进嘴才是啊。”听见手机里的唠叨,龙月的眼睛有点儿湿润了,同时越是坚信不告诉妈妈自己受伤的事情是对的。 南希子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看了一眼同时殷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说到:“好吧,你说说,为什么到了日本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 “对不起,妈妈,”龙月说,“我到日本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去了青学,随后的全国大赛一直在忙,没有和妈妈打电话是我的不对。爸爸和弟弟还好吗?” “很好,我看了日本的报道,青学得了第一,你很棒。你爸爸和弟弟现在在假期中,一直陪着我,我们都很好,现在主要是你和小雅,两个人一年到头都不回家,出门在外一定要自己注意的知不知道啊?” 龙月哽咽的说道:“我知道了,妈妈,我和小雅一直有联系,今年的圣诞节,我们全家人一起过。” “好的,你最懂事了,妈妈知道,家里三个孩子你最大,从小就最成熟,出门在外也别委屈自己。” “妈妈,我知道,我现在住在小景的家里,他们家待我都挺好的。” 南希子知道女儿住在迹部家后,表示很满意:“好的好的,你们两个岁数差不多,感情也好,该有个照应。你弟弟和你爸爸都等不及了,我把电话交给他们了。”说完,就把电话交给了离自己比较近的儿子。 亚尔接过电话:“喂,姐姐,在日本还好吗?”“我很好啊,倒是你,公学就放假了?” “今年因为要举行比赛的原因,好像全国都是放得挺早的,姐,我能不能在比赛的时候看到你啊?” “等着吧,一定会有的。” 亚尔还想多说几句,但是看见自家爸爸快要杀人的眼神时,便说:“姐,我还有事,我把电话给爸爸了。”“唉!” “怎么?奥莉,不想和爸爸说话?”夏尔问道。 不是自己不想和爸爸说完,而是刚刚和亚尔还没有说完:“没有,爸爸,现在我在舅舅的家里,舅舅说有一点想妈妈,所以现在打电话来问候一下。” 越前南次郎?夏尔听到这个名字,脑袋有点黑线,想当初,自己向希子求婚的时候,要不是岳父拦着大舅子,那个婚就结不成了:“爸爸知道了,等会儿就把电话给你妈妈,现在,爸爸比较关心的一项是,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嗯,按照法律规定,你在成年后就得考虑你的婚事了,而且第一考虑是在上下议院的工作人员的子女中挑选,所以,今年回家时,是不是要考虑把男朋友带回来了?”夏尔提醒着女儿,如果今年不能带自己喜欢的人回来,那么就只能考虑联姻了。 龙月的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德川和也的影子,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好的,爸爸。” “?!”夏尔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幻听了,女儿竟然没有拒绝自己?难道是,有男朋友了。顿时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养育多年的珍宝就要成为别人的那种心情。 看着爸爸顺变的脸色,亚尔拉了拉帽檐,以前爸爸提到这个问题姐姐都是以“以后再说”为借口打发,今年,难不成,自己将会有一个姐夫? 在夏尔发呆之际,南希子抢过电话,徒留夏尔一个人在哪里生闷气,让他知道是哪个男人的话,那个男人就死定了,他心里面已经想好了怎样对付那个男人的一百种方法。 知道是妈妈后,龙月把电话给了南次郎,南次郎犹豫了很久才接:“结婚多年不打个电话回来,你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当年去美国还是不一样吗?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当初有多担心你。”南希子反驳道。 听舅舅这口气,一定是和妈妈开起了玩笑,自己是时候走了,龙月在向伦子告别后救回了迹部白金汉宫,准备明天早上七点飞往德国的行程准备。 日本成田机场 取好机票的龙月坐在候机厅里,旁边负责送机的迹部喝着咖啡,迹部看着龙月张望的样子:“是在等他吗?” “是的,他说过会来的。” “现在离你登机还有一个小时,现在有的是时间来等他。” 龙月说:“小景,我想拜托你,我告诉妈妈我住在你家里,在我离开日本的两个月里,我希望你能帮我圆一下谎。” 迹部说:“这点小事本大爷自然会做好的,只是,这件事情瞒不了很久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公爵和夫人?” “等我伤好后,等我这次圣诞节回家后,我就找个机会告诉她。”龙月说。 迹部看向远处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身影:“果然是想得周到啊,你男人来了。好了,有了你男人,本大爷也该退场了。记住,回德国后一心一意治疗,等医生说你回来你才能回来。” “好的,小景,”龙月说,“再见,希望你能在U-17里面取得你想要的。”说完,便朝那个黑色的身影走去。迹部在看见龙月走到德川面前后便和桦地一起离开了机场。 德川看着龙月:“行李都托运了?”龙月摇摇头:“我只身回来,没有带什么行李,一身轻松。” “我来送你。” “我知道,”龙月说,“我有东西要送给你。”拿出包里面的一双护腕,交到德川的手上:“希望你能够实现你的梦想,最多再过两个月,我就回来了。”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德川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胶带,是网球把手胶带:“虽然是在养伤,但是也要有适当的运动吧。” 龙月接过胶带:“谢谢。”看了看腕表,离登机还有五十分钟:“剩下还有五十分钟,就坐在这里陪陪我吧?” 德川和也坐在座位上,龙月紧接着坐在他旁边,轻轻的把头靠进德川的怀里,德川从龙月的背后轻轻拥住她,两人相安无事,就这这个姿势,整整五十分钟,没有说话,但是却是很温馨。直到广播里面传来龙月的班机过安检的消息,龙月才从德川怀里出来,在德川的注视下走到了安检口。 而德川,目送着喜欢的女孩子过了安检口,一直到天空中飞机起飞,他便带上了护腕,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