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时候她倒是让这个张嬷嬷给折磨得够呛。
现在嘛,估计张嬷嬷也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什么事都办不成,还被一只狗给吓了回去,如果碰到了主母,那估计够她喝一壶了。
“秋杏,把威武将军教好,”楚阿诺开口,“下次张嬷嬷还敢进来,就放狗去咬。”
“好嘞!”秋杏得令道。
虽然秋杏长得娇小玲珑,但碰到狗却一点不怂,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所以楚阿诺就放心的把威武将军交给她。
楚阿诺回到屋子,案上正画着一幅画,画中的人气宇轩昂,高大威猛,穿着一身铠甲骑着黑马,目光如炬,她是依照梦里的模样画出来的,事实上,她从未见过那人穿铠甲的样子。
勾完最后一笔后,她把那张画像放到香炉边熏了熏,然后卷起放进盒子里,那盒子里又放了一些干的槐花。
放好后她又不放心,在屋里思来想去后又找了一把精巧的小锁把箱子给锁上。
前世的时候,虞彦歧因也给她画过画像,一直挂在书房内,要不是她有一次误打误撞进了书房,估计永远也发现不了。
那就从那时起,她才有点相信外面的那些传闻,说太子殿下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但是仔细想想,自从见过面后,虞彦歧也甚少去打搅她,只不过偶尔有什么赏赐,第一时间就会差人送到幽兰苑,或许是这份殊荣是独一份的,所以外面的传闻越来越放肆了。
夜幕降临,楚阿诺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坐在梳妆台面前,任由秋杏帮她拆卸头发,她尚在孝期,所以头上的头饰没有几支,秋杏很快就把头发散开,然后再用木梳从头梳到尾。
一旁的烛光摇曳明晃,给阿诺的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明媚动人。
经过这两天都调理,楚阿诺的身子也比以前大好了许多,脸色是白里透红,面若桃花,妖冶明艳,秋杏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诺姐儿,奴婢从来没有见过比您还要美的姑娘了。”
楚阿诺原本是在想着事,听到秋杏这么一说,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前世,她叹道:“福祸相依,是福也是祸。”
“嗯?”秋杏不理解,“诺姐儿,什么叫‘福祸相依’呀?”
“有好的美貌不一定是好事,”楚阿诺笑了笑。
早先年她还未张开,容貌却已经初见端倪了,某次在街上遇到了几个吃醉酒的公子,当着别人的面对她评头论足:“此女子容貌妩媚,可真是个祸水啊!”
至此,她便背上了红颜祸水的骂名。
她母亲害怕,所以就命人把她关在屋子里,足不出户,但饶是这样,她这艳名还是传的满江南都是。
后来宋氏死了,她没有了依靠,硬是藏在了山中给宋氏守了一年都孝,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在山里瞧见了她,回到城里后就大肆宣扬她是那山上的野狐狸精转世,马上就要下山害人了!
当晚,就有一些村民举着火把和镰刀结伴上山,想要把她给绑起来烧了。
楚阿诺哪见过这种场面啊,慌乱之余边取了信物和婢女就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遮掩相貌,终于逃到了京城。
这辈子,她誓要过得比所有人都好,撕开自卑的纱布,她还要踩在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头上,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座位。
如今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虞彦歧身上,平阳侯既然要站队虞彦萧,那么她偏要跟他对着干。
虞彦歧因为旧疾,身子一直都不好,但是性子乖张,手段狠厉,不然怎么会成为废人了却还占据东宫之位多年,没有点手段怎么能在朝堂之上斗?
“诺姐儿。”秋杏看到楚阿诺的脸上有些发冷,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道。
“没事。”楚阿诺笑得张扬明媚,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秋杏也跟着笑了:“诺姐儿说的是。”只不过她担心诺姐儿的这张脸进了平阳侯府怕是不好过。
窗外月明星稀,静谧无比,花丛中却又几只萤火虫在那嬉戏。
楚阿诺摸了摸自己的脸,缓缓开口:“这张脸招人也不是我的错。”
“赶明儿奴婢就上铺子里去给诺姐儿买几盒胭脂口脂,诺姐儿那么好看,不化妆可惜了!”秋杏单纯,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楚阿诺摇摇头,“这还没除服呢,就那么大阵势,让人看见会留下话柄的。”
这么一说秋杏才觉得自己失言,她连忙道:“奴婢错了。”
梳好头后,楚阿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拉着秋杏的手,开口道:“过几天好像有花灯节,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玩。”
“嗯!”她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了。
“但是我明日要托你去办件事。”楚阿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