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方拿到手后,方野遥不由得一愣,他再度向伙计确认,“你确定这是那个孩子亲手写下的?”
伙计连忙点头,“真真儿的,还是小的把笔墨纸砚借给他的呢!绝对假不了!”
那就奇怪了。
方野遥若有所思,按照他从村民那里得来的消息,易珣此人,应该是不认字的才是,但就这张药方上的字,方野遥看到了藏都藏不住的锋芒。
“这太诡异了。”他喃喃道。
正思索的时候,谢景容忽然开口,“离开药铺后,他向着这个方向去了。”
方野遥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刚才怎么没说!”
“你没问。”
方野遥:……
赌气几秒钟后,他又扭过头,“你推我去!”
轮椅碾过压实的土路,走到那条道路的尽头后,方野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条岔路,“随云巷吗?”
思索了一会儿后,方野遥道,“阿容,找岭阳县里最好的大夫,仔细分析一下那份药方。我要知道,那份药方是做什么用的。”
而此时,整个岭阳县最好的大夫,正在边宾实的府内暂住,为他调养身体。
***
知道这一次揭开告示的是一个小娃娃,钟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年头,竟然连个小娃娃也来哄人玩儿了。哎,说来,也是老夫的错,要弄那么个告示,结果引来的都是什么人!”
正在熬药的一个小童听了连忙道,“钟老可莫要这样说,前几次不就有几位有真才实学的大夫寻过来吗?虽说这来招摇撞骗的人不少,但只要能有一个有本事的,那也是值了,这可是我们老爷亲口说的呢!”
钟老大夫叹了口气,“你仔细着火候,我去正厅考校一下那孩子,让他知难而退就是。你家老爷正休息着,难得能睡会儿觉,也就莫要叫醒他了。”
“晓得了。”
钟老大夫说完,将手洗净拭干,这才去了前院正厅。
刚看到程牧珣,钟老大夫就忍不住一愣,这位小郎君的气度,倒是和旁人不同。
钟老大夫行医多年,也为贵族公子们诊过脉,那些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公子们,看起来就更加闲适优雅些,一举一动带着后天教养出来的气度。
而正坐在正厅中品茶的程牧珣,虽衣饰陈旧,但气度不凡,举止有度,让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禁不住高看几分。
程牧珣慢条斯理地将手中茶盏放好,站起身,对着钟老大夫行了一礼,起身后忽然开口,“钟老最近可是经常夜半惊醒,夙夜难寐?”
钟老大夫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道,“小郎君怎会知晓?”
继而想到这小郎君来此的目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或许这小娃娃倒确实懂点儿医术,只是这夜中失眠一事,不需切脉,只观望起色亦可确认,实在算不上什么手段。
却不想,下一瞬,程牧珣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一个黄澄澄的杏子来,“钟老的失眠之症也不难解决,吃个杏子就好。”
钟老大夫:……这到底哪儿来的小骗子!满嘴胡话不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