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巷子里,提水灭火的人看着正在渐渐熄灭的大火,不由得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火烧得诡异啊。”
“谁说不是呢?原本烧得那般旺,怎么忽然间就小了起来。”
“这天上也没落雨,这怎么就突然自己给灭了呢?”
“两边邻居也就是墙被熏黑了点儿,火没引过去,也算是万幸了!不然照先前那烧得冲天的模样,怕是整条街都得烧完!”
“哎,你们说,是不是这院子的主人得罪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就只烧了他们家?烧到两边邻居这大火就乖乖地灭了?”
“哎这……咱们……咱们还是报官吧,万一真的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
这边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队官差呼喝着跑了过来,将原本凑在附近看热闹的人都驱散了。
紧接着,一辆轮椅被推了过来,那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也就是刚及冠,即便他此时面无表情,但一对上他的那双眼睛,却总能看出一分桀骜来。
推着轮椅的也是一个年轻人,一身漆黑劲装,腰间配着一柄剑,眸光淡淡,只落在坐在轮椅的那人身上。
“方公子。”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上前行礼,“不过是一桩纵火案,如何能劳动您大驾……”
“我可是听说……”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抬起头,半点儿也不客气地道,“这大火烧得诡异,竟是半点儿没牵连旁边的屋舍。”
“这……大概是他们运气好。”那个男人不自在地道。
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嘴角扯了扯,“你信吗?”
“阿容,推我进去看看。”
“是,少爷。”那漆黑劲装的男人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转到轮椅前,小心地将那年轻人抱了起来。
等那两人迈进房子后,那头目模样的男人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指着一个小捕快,“你,过来!”
“去甘府传个信儿,就说方公子执意要插手此事。别的无须多说。”
“是!”
***
而此时,沈非白和程牧珣已经和柔素一起来到了她所说的安全的地方。
那处院落距离着火的宅院其实并不太远,不过,原本那座宅院在随云巷的末尾,而这个安全的地方,却是在随云巷内。
柔素停在一个仅一人宽的小门前,转身道,“就是这里,两位……”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视线在程牧珣的身边转了一圈儿,眸子微微睁大,略有些焦急地道,“这……沈郎君怎么不见了?莫非……莫非是……”
陷进了那场大火不曾逃出来?
听柔素如此说,沈非白和程牧珣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她怎么又突然间看不见沈非白了?
沈非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猜测着道,“或许,她之前能看到我,是因为她快死了?”
若当时他选择的不是抢救这个女人,而是直接附身,是不是他现在就已经彻底摆脱那枚玉佩的束缚了?
晃了晃脑袋,沈非白将刚才的念头捏吧捏吧扔了出去,如果代价是变成一个女人的话,沈非白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不过,见柔素满脸焦急的模样,程牧珣微微点头,这姑娘倒不是什么坏心的人,于是安慰她道,“安心,他还在,只是你看不见他罢了。”
柔素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原来,沈郎君确实是仙人转世。”
说完,她才像是回过了神儿,忙敲起了门。
程牧珣注意到她敲门的动作,有一种特殊的韵律。
似乎……是某种暗号。
不多时,门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一个人贴在了门边,低低地问,“是谁?”
“是我,柔素。”
“柔素?”门里的声音明显十分诧异,很快,门就开了一条缝,确定是柔素后,门缝又稍微变大了些许,“你怎么……”话未说完,门内那人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程牧珣,有些惊讶道,“他是谁?”
“巧夏姐,他是……”
不等柔素说完,程牧珣已经开口,“我是柔素姑娘请来的大夫。”
柔素一愣,这……和他们之前的说法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