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在病床前坐下,一面用热毛巾暖着手,一面观察着刘志强的脸色。
尽管急症监护室里空调开至最高,旁边还摆着两台电暖气,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刘志强依旧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呼吸出来的都是一股股凉气。
薛绍皱皱眉,将手指轻轻搭在刘志强的手腕处闭上眼睛开始诊脉。
张天华静静地站在他身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有些不安起来,虽然他管薛绍叫师父,但其实根本就算不上薛绍的入室弟子,因为他为人处事精明圆滑,费尽心思将薛绍特聘为云都第一医院的招牌大夫后恭恭敬敬、鞍前马后的为薛绍做了不少事,所以薛绍勉强答应收他当了个记名的弟子。
往日里薛绍给人把脉超不过半分钟就能把患者的病因说的丝毫不差,但这回已经快五六分钟了,而薛绍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还真有意思啊,他的心、肺、脾、肾俱是阴盛阳虚,唯独肝脏阳盛阴虚,如果开出补阳气的猛药,必会导致肝火大盛,肝火带动心火,肝火伤脾,心火伤肺,肺伤则肾坏,那时病人会变得全身滚烫,和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而且怕是死的更快了。”薛绍终于睁开眼睛长叹一声道。
“难道凭师傅的医术也救不了他吗?你们几个平时总吹嘘自己是海龟里的精英,现在倒是踏马想个辙啊?”张天华自己更没招,看见那几个西医专家互相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粗口都爆出来了。
“急什么,西医讲究的是治表,而中医讲究的是治里,这阴阳平衡和五行间的相生相克不是那些洋鬼子还有假洋鬼子能琢磨透的,这个病人我若看不好,天底下大概就没人能看的好,大不了我多花些时间精力罢了,不对,有个老道士多半也能做到,我先让他醒过来问上几句话。”薛绍傲然而自信的说道。
让护士把刘志强的上衣脱掉后躺好,薛绍打开自己带来的针灸包,思索片刻,拿起一根银针用酒精棉擦了一下便刺将下去。
或提或捻,或深或浅,数十根银针被薛绍用不同的手法迅速插进刘志强纹满刺青的身体之中。
施完最后一针,薛绍接过张天华准备好的热毛巾擦了下脸和手,这才长出一口气,坐下来闭目养神。
其他人也只好默默等待,看看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就在几名西医专家准备看笑话的时候,刘志强开始颤抖起来并睁开了眼睛。
“求求你们不要带我走,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一定改,我发誓真的改。”刘志强哆哆嗦嗦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恐惧。
“你到底做过一些什么事啊,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的?”一个西医专家问道。
“我开赌场,放高利贷,给人设局骗钱,替人暴力要债,逼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当小姐,我是罪有应得,但我一定会改的,还请牛头马面两位大哥再给我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等我回去了天天给你们烧纸钱。”刘志强望着那个西医专家苦苦哀求道。
“我有那么难看吗把我当成牛头马面?”西医专家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刘志强脸色又变了。
“拿杯热水来。”薛绍吩咐一旁的护士,他明白眼前这位黑道大哥肯定是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