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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话,那她是不是就算是帮了一个大忙。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帮的他,若不取点好处,不就吃亏了吗。于是,清菡便往前小跑两步,挡住槐安的去路,问:“那我既然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儿什么啊?”

“嗯……”槐安揉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好吧。”

满心欢喜的凌清菡听到这个回答,以为槐安会带自己去大吃一顿,岂料……

这家伙居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让清菡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脸颊迅速的滚烫起来……

她,她,她居然被这个臭小子偷亲了,这算非礼吗?

就在清菡愣了老半天的神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占她便宜!一气之下,便也不客气的道:“箫槐安,谁允许你亲我了!”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这个罪魁祸首,却只见他发了个哈哈,毫无悔改之心:“怎么了,我亲一下未来的娘子也不行吗?”

他还顺便挑了挑眉,简直是无耻厚非之徒!气煞她也!

不过,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她也有口难辩,姑且就放他一马!

她凌清菡就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之后,凌清菡便没有跟他一块儿回去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就出宫了。

前几日太后赐给她一块可自由出宫的令牌,正好可以一用。

她去的不是那天的醉红尘,而是丞相府。

在丞相府外,琴声悠扬,果不其然,这位大小姐又在被逼无奈的练琴。

而清菡来此,就是为了帮她暂时脱离苦海。于是——

“咚——”

“诶呦~”清菡从墙头上摔了下来,怪她失策,没有看好高度就跳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蓝世槿立马把头往这边一看,就看见凌清菡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蓝世槿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关系之中又带着一丝不解:“清菡,你为什么不走正门,偏要来翻这墙头?”

“这不是事急从权吗”清菡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一下差点把她摔的灵魂出窍,不过还是正事重要,“我要是从正门走,你还出的去吗?”

蓝世槿是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犹豫着又摇了摇头:“清菡,我不能出去,一会儿父亲就又来查我功课了。”

嘿,这丫头咋这么听话呢!

“那我问你,就算你今天不练这琴,难到你父亲就能看出来吗?”清菡一本正经的问,见蓝世槿又摇了摇头,才又道,“既然如此,出去玩玩又何妨。”

见世槿仍是不为所动,清菡一把拉住她,就往墙头走:“好了,走吧,玩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清菡找来一把梯子,搭在墙头,然后就带着世槿一块儿溜出去了。

起初世槿还在担心着家里,但见清菡在街上跟一只兔子一样的乱溜达,情绪也被她带动着释然了不少。

街上的人很多,世槿走在其中,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她平时很少出门,竟不知这外面的世界也是可以如此热闹非凡。

“世槿,别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起来玩啊!”清菡再次拉住世槿的手,带着她在人群里乱跑。

她们在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停下,看着一个个通红体大的糖葫芦,清菡的口水都快流来出了。长这么好看,她若是不尝上一口,那就太对不起它们了。是以,清菡二话不说,就买了两串,并把其中一串递向了世槿。

看着一个个山楂穿在一根竹签上,外面又糊了一层麻糖,黏糊糊的,让世槿不知该接不接。

“拿着吧,很好吃的。”清菡知道蓝世槿在犹豫什么,像她这种家教严的人,是不会吃到这种人间美味的。

看着清菡吃的如此香甜,世槿也动摇了,咬下一个,神情立马变了。这玩意儿,比她府里的山珍海味都要好吃一万倍!

世槿也是喜笑颜开,点点头:“嗯,果然很好吃。”

“是吧,我可最爱吃糖葫芦了,之前在云凌国,能吃到糖葫芦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清菡说着,突然有些落寞,“每次只有我生辰,或是节日,母亲才会给我买一串糖葫芦。”

也许糖葫芦并不那么好吃,但于她而言,那是她曾经爱而不得的东西。

于她相比,世槿不知比她幸运多少倍,她又有何不满呢?

“菡儿……”世槿用另一只手拉住了清菡的手,“若你喜欢,我让府里的人多做一些给你送去,反正咱们每天上学都能见到。”

“好啊,一言为定。”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

之后二人又去了茶馆听了评书,去梨园听了戏,最后又来到一条小河边。

俩人站在波光粼粼的河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什么忧愁烦恼统统都没有!世槿更是如此,这种快乐时光,于她而言,可是少有的很。

清菡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便又脱了鞋,坐在河边,把脚伸进水里,踩水玩。

“哎,小心水凉。”世槿见她如此,自己却是继续站在一旁。

清菡向后抬头,招了招手:“世槿,别站着了,过来一块儿玩呀,很舒服的。”

“我……”她从小就被教育大家闺秀就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而且,她还是有些不敢。

“没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见清菡玩的这么开怀,世槿倒真想试试了。于是,人生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坐在了河边,脱了鞋袜,与清菡一起踩水玩。

“呼~”果然是很舒服。

她们双手撑在身后,闭目看向太阳。人生不就该如此吗,有阳光,有雨露,有情,有爱。

世槿笑了,是她为数不多的笑容。能让她感觉到活着的意义的人,凌清菡是第一个。

“菡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蓝世槿闭着眼睛说道。

清菡吸了口气,又呼了出去:“生活本应如此,我不懂那些大户人家腰财满贯的感觉,可我知道简单人生活的快乐。我也知道,你不想再过这样被人束缚的生活,有我在,以后我带着你玩儿。”

世槿轻笑一下,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人情冷暖。或者我这辈子,真的要永远呆在这深宅大院了。现在是,以后也会再嫁到一个深宅大院。”

这估计就是变成一代名媛的悲哀吧。

清菡蓦然了,她之前也害怕过,害怕日后她也会像母亲那样,被卖到一个人家做小老婆,过着任人欺辱的日子。甚至把她送来平遥国,她都以为是真的要卖掉她了,毕竟在她及笄之年,是要任众皇子挑选的,就连皇帝突然把她送进私塾,也是想让其他皇子多了解了解她。

当然,除了老大太子爷。太子可是有专门的太傅,根本不用来私塾,而且这可是未来的天子,皇帝怎么可能会把她许给未来的天子呢?

万幸,她日后会嫁给槐安,也幸好是他。

“如果真要把你嫁到深宅大院……”清菡睁开眼,侧过身,“那我就把你抢回来,然后和你私奔。”

“哈哈”这回世槿笑的身子都歪了,这丫头,真的是单纯。

然后,又听她继续说:“对了,有件事还得拜托你。”

世槿也侧过了身子:“何事?”

“嗯……我想让你教我弹琴,太后赐我那么好的梦乐琴,我岂能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当然可以,以后下了学,我们可以学上一个时辰。”

“可是,我很笨诶。”

“能和我玩到一起的人都不笨。”

看似是一句玩笑话,让清菡听了心里暖暖的。她看向了水面,忽而玩味一笑,趁世槿不注意,撩起一捧水,就泼到了世槿身上。

而世槿也没有生气,反而也是同样一回击:“还敢偷袭我,我也是很厉害的。”

“像这种捞鱼摸虾的事,还是我更厉害!”

“那就比比看啊……”

“…………”

河边传来独属于少女的笑声……

其实,孩子想要的幸福很简单。在他们眼里,一个童年的玩伴,远比一件漂亮的衣服要重要的多。

就在晚上回去时,蓝世槿还是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也正如她日后会说:“你若问我清菡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凌清菡,是一个改变了我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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