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头擦上她手的那一刻，路边的她在不知不觉中隐匿到无形里。

“命格混乱，系统陷入崩坏，死机后，自动调转到自我修复中……”

机械的系统声音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树枝梢末，她拉着怜雪站在顶端，看着那辆黑色宝马车急匆匆地掉头而逃，车后一张大娃娃脸十分刺眼。

记忆里，那是顾瑶贴上去的。

初入大学时，程言开着新车跑来顾瑶面前炫耀。

被顾瑶在车后反贴了一张鼻尖带麻子的大娃娃脸，用得还是不怎么好去除的强力胶。

看来，今日这场命定的车祸，似乎是有某人要置顾瑶于死地的设计。

“走，怜雪，我们下去。”她冷冷地说。

“去哪？”

“斜坡林深处，去给那位精心导演这出好戏的人一个惊喜！”

……

林中的一棵大树下，茂密枝叶掩映着悠闲的一幕。

一位洁白衬衫的男子靠在树上，怀抱着橙色长裙的女孩。

“佳佳，你有必要非得让顾瑶死吗？”男子开口问道。

“怎么？这就心疼啦，那她就必须得死。”长裙女孩挑弄着男子的衣领，狠心地说。

“你真的看见顾瑶将梦悦送到人贩子手里吗？”

“够了，程言，你担心前女友也该有个限度，还是你根本不信我的话？”

陈佳歇斯底里控诉程言，接着一字一句的话语像是在发誓。

“我再告诉你一遍，赵梦悦被顾瑶所害，我亲眼所见。”

程言耷拉下脑袋，默默不语。

“程言，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可你呢，先是跟顾瑶在一起，后又倾心赵梦悦。”

“我承认我嫉妒，但现在你既然答应了我，就该忘掉她们，你越对她们念念不忘，我就越想让她们死。”

陈佳指着程言，激动地一连番慷慨激昂。

稍后，陈佳恢复理智，上前一把抱住面前的男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程言，不要老是想顾瑶，再说，这次让顾瑶出车祸，你不也参与了，你还帮我。”

“我是恨顾瑶她害梦悦，至今，我都找不到梦悦在哪。”程言愤恨地握紧拳头。

“她们都已经是你的过去式，现在，你还有我。”

陈佳轻轻掰开程言的手，抚上他的肩膀，柔声细语。

“我知道是我高攀了你这个风流公子，但不多久你一定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程言被甜言诉说击垮，揽住陈佳的腰枝，试探地玩笑。

“万一失败，可就要坐牢，你不怕？”

“为你，不怕。”

陈佳坚定，趁机踮起脚尖，吻上程言的薄唇。

“好一出年度惊喜，又是无情暗杀，又是浪漫告白。”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她拍手讽刺道，向陈佳走来。

“顾瑶！”

陈佳闻声转身，不由得喊出声，慌张落满陈佳的脸庞。

“我还奇怪赵梦悦为何每次都能知道我在哪儿。”

“先是考完试围堵污蔑我，后是出租市场假意请我喝咖啡，再往前想想，便是给我注射安眠剂，推我下荷塘。”

她往手指尖吹了口气，冷幽幽的语调直戳陈佳脊梁骨。

“现下看来，我想，这些事情，陈佳你都知道且参与了吧，或者，就是你怂恿的赵梦悦。”

陈佳已被她一连串的猜测说中，脸色难堪地摇头道：“没有，你瞎说。”

“我瞎说？那好，我们就来掰扯掰扯，传言我安眠药自杀那天，明明我只服下一粒安眠药在宿舍睡下，为何赵梦悦会发现我大量服用安眠药自杀。”

“音乐系宿舍和法政系宿舍隔了可不止一条路那么远。”

“若没有你暗助赵梦悦，凭赵梦悦一个外人，恐怕连宿舍楼都进不去。”

她一口气揭出陈佳诡计，亮出袖口里明晃晃的飞刀。

犯她规矩者，虽远必诛。

这是她一贯作风，无论是沈千绝还是顾瑶，她的定言，永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