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意味着,爹这一年多来的努力,甚至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将因为自己的这一次疏忽,彻底化为乌有?
须臾间,蒲子轩感觉到了一种比死亡更甚的悲凉。
“好了,你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吧。若是没有的话,接下来,便洗干净脖子等宰吧。”旱魃说着,向蒲子轩伸出右手,欲将其凌空拉扯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白骨兵急冲冲地跑入暗影堡内,惊呼道:“旱魃大王,不好了!”
旱魃的好心情被打断,头也不回地呵斥道:“大呼小叫什么?没看到本王正要杀了蒲子轩吗?”
白骨兵指着暗影堡大门外高声道:“吐土尸大王刚被杀掉了,此前,斗角尸、疾风尸大王也”
“什么?”旱魃这才惊讶地转过身,往门外赶去。
半晌后,他怒火中烧地回到暗影堡中,对白骨兵吩咐道:“你速速去永动之屋,让画尸停止一切妖术!”
“是!”白骨兵应完刚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战战兢兢问道,“大王,请问画尸是何人?为何又要让他停止妖术?”
旱魃这才意识到并非所有白骨兵皆知晓画尸的存在,只好无奈地解释道:“反正,到了永动之屋,看到那里的唯一一个妖怪便是画尸!见了他,你让他停止作法,他自会明白!”
“是!”这一次,白骨兵不敢再问,似懂非懂地边走便喃喃道,“永动之屋画尸永动之屋画尸”
随后,旱魃再次对蒲子轩伸出右手来,“没时间跟你瞎耗了,本王立即宰了你,然后便轮到你的那些爪牙!”
蒲子轩此刻已无更多力气反抗,须臾间便被旱魃拉扯而去,抓在了手中。
不过,本应全身疼痛的蒲子轩,此刻却突然感觉到,那些疼痛的地方,竟然无比瘙痒起来!
怎么回事?这种痒感,竟然如此熟悉,难道
旱魃正要下手取蒲子轩性命,突然,红夜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旱魃,还请手下留人哟!”
随后,红夜叉走了进来,她的左右两手皆变作藤蔓,一手缠着陈淑卿,一手缠着蒲卫海和许云根,见了蒲子轩,还特意戏弄道:“蒲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淑卿和蒲卫海则异口同声道:“小七”
果然,从痒感发生开始,便猜到了爹在附近,也猜到了他断不可能独自来到此处,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蒲子轩霎时瞪圆了眼睛,完全顾不得自己正被旱魃擒住,怒骂道:“红夜叉,你个狗杂种,快放了他们!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
红夜叉冷笑道:“此前嘛,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哟”
随后,她转而对旱魃提议道:“这中年男子便是蒲子轩的父亲,在我妖力的作用下,蒲子轩正是他心中被排挤之人。咱们只需要让他俩靠近,什么也不做,一时半会儿后,蒲子轩便会妖化,成为咱们的得力手下,何乐而不为呢?”
旱魃愣了愣,看了看蒲卫海,又看了看蒲子轩,不以为然道:“就算没有他这个手下,本王也足以消灭所有的入侵者,为何要如此费事?”
红夜叉阴笑道:“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之后,咱们便可以作壁上观,看着蒲子轩亲手杀掉他带进来的那些人,岂不是更有乐趣?”
红夜叉所言,只是她一部分真实想法,更深一层的想法却是,在那之后,便立即下令实力大增的蒲子轩将旱魃的势力也一并除掉,从此长城以南只剩下她这一个妖王,她将在蒲子轩的辅佐下,再无敌手。
旱魃却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层,思忖片刻后,点头答应了红夜叉的提议。
门外,那个刚出去的白骨兵走出不远,脚下踩到了一块硬物。
他低头一看,那是一块双鱼玉佩。
他当然不知道此物是蒲子轩在与旱魃的战斗中所遗落,更不知道,它的名字叫做永夜森林。
他只是默默地将玉佩拾起,随后继续往北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