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沈娘沉湖了!”
五月初八,宜嫁娶的好日子。十里红妆,三媒六聘,是张家嫡子张绪迎娶花满楼头牌沈娘进门的以礼相待。
张家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家底殷实,历经九年乱世,不仅没销声匿迹,反而更风生水起了。扬州所有的水运都被张家握住手里,可谓是富甲一方。
而就在此时,新婚的第二日,张府门口站满了人。
天色还是蒙蒙亮,早间雾气很重,人群中都瞧不清模样,却依旧无一人离去,蹿动人影加叠起来,门庭若市尚不为过。
砰然一声,檀木大门从内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府大管家,一身纯白素衣,腰背微弯,好似一下就苍老许多。门口一行人默然着,不敢有所动作。
只见张府的打手立在大门两侧,面色带凶,双手背在身后。三两个身着缟素的小厮手脚麻利,没一会就把门口石狮子上的红绸换成了纯白花簇。
“今个,府上大变,夫人悲痛万分。对各位招待不周,多担待。”管家双手作揖行了个虚礼,随即闷重的关门声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听张管家的语气,这张家公子莫不是真没了!”说话的是扬州有名茶商,昨日宴会过后,瞧着张家公子的书生气,喝小盏清酒就使劲咳嗽。
心里很不是滋味,后半夜才从花满楼醉醺醺的走出来。凤冠霞帔的红刺得心痛,沈娘是何等的可人,居然就被张家的书生占了去!
心有不甘,在花满楼徘徊前后。想来,洞房帐暖红烛喜,扬州男儿彻夜明。手上两袖一摔,到底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