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独自一人,走向太子府西北侧的药庐。
“太子殿下,今日为何如此神思不宁?”一位蓝衫布人替杨勇把了一脉道。那蓝衫布人,十七八岁年纪,眉宇间英气十足,剑眉星目,额正丹唇。
“天纲,我时常羡慕你,无忧无愁地终年只在这药庐之中,练丹卜卦,参星拜月。而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儿都保不住。”杨勇道。
“太子殿下,才喜得龙子,怎会如此伤感?是被双圣责罚了?我虽无忧虑,但却无身之自由。自小被师傅带至药王谷,而后又常年呆于此庐,足不可踏出一步,这十八年来,只身一人,所交的朋友,也只太子殿下,您一人而已。我不知父母是何人,不知自己是何人,常常被师傅告诫,若是离此药庐,我便会灰飞烟灭。也是,数日前,我曾试图突破药庐,不想腑脏受巨力压迫,差点断了气力。想来,我真可能此生都呆在这药庐之中。不得而出。”天纲道。
“天纲,你说你从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何人,那你与药神是何关系?你与我父皇又是何关系?”杨勇道。
“你父皇?天纲从未见过陛下啊!”天纲道。
杨勇大惊,难道每年中秋月圆,父皇以庆我生辰为由,住我府上一夜,不就是在药庐过的夜么?天纲怎么会说自己从未见过父皇?难道,天纲便是父皇的那位孩子?
杨勇仔细又看了看天纲,眉宇间与父皇正是相像,方脸阔耳,英气十足,十八年,与天纲的年岁也正是相符。
杨勇又想起当年是如何收天纲在太子府的情形。二十年前,他正是十五年纪,西征北魏国,那次兵败,他从悬崖上跳下,以为自己将殒命,不想数日后被药神孙师藐所救下。而在征战中,他被北魏国国师饲养的银镜蛇所咬噬,中了银镜蛇毒。药神替他驱除出部分毒血,由此,与药神相识。杨勇时常唤药神来他太子府上,并将药神介绍给当时患有热症的父皇杨坚。
期间,药神与父皇相识,经过一年,竟然治好父皇多年的隐疾。父皇想留药神在宫中,但药神生性洒脱,喜欢四处云游。而当时自己也有一些病症,于是便央求药神入住自己府上。药神回复,愿意在太子府建一药庐,但须根据他定的五行八卦阵来建,凡人无法破阵,便也无从可以寻得药神。而自己也只能每月初一十五用药神所赠破阵之密钥进药庐。忽一日,自己来见药神,竟看见有一三岁小娃,便是天纲。药神只说是他新收的徒弟,需要一避世之地静养。杨勇初见天纲之时,天纲重疾在身,杨勇也不问及药神缘由,药神之所需,勇无一不给足。
药庐之所,在外人看来,只是一片幻境之地。入口则是太子府假山的瀑布入口。那瀑布,只是一幻景,口诀一破,便会停息。而在太子府所有的外人看来,就只是一片假山和一股瀑布。为报药神救命之恩,杨勇也绝不与任何人提及,连圣后也未告知。
至于杨坚是如何知晓药庐,缘于杨勇二十岁生辰。当晚,杨坚亲来太子府上,说是为太子庆贺,过一晚从前父子相亲之场景。杨勇深感父皇之恩,亲伺杨坚睡下。却在半夜之时,发现父皇未在寝宫内,杨勇问及府上侍卫,均说未见圣上回宫。杨勇一时情急,向药庐方向走去,竟见杨坚从药庐出来。
“儿臣未见父皇踪影,心中甚是着急,原来父皇是来见药神了。”杨勇道。
“正是。朕刚见勇儿你酣睡,便独自一人来见药神。正好,朕近日旧疾复发,问药神取得几份旧日药方。也让药神为朕再把一把脉象。”杨坚道。
“那父皇不妨在儿臣府上多住几日,让药神为父皇治愈,或者让药神进宫为父皇诊治。”杨勇道。
“药神不喜宫中禁闭,还是朕亲自来勇儿府上吧。只是,勇儿,此事莫要与你母后诉说,免得她担忧。”杨坚道。
“儿臣遵命。”杨勇搀扶隋帝上圣驾,道别。
莫非父皇每次来儿臣府上,夜间见药神,所以天纲从未见着父皇?
“殿下今日,是遇上什么大的难题了吗?天纲受殿下之恩,在此间药庐休养,不仅有容身之所,还遍观天下群书。若能为殿下宽解一二,为天纲平生之一乐事。”天纲不解地问道。
天纲只看着他,有些诧异,见杨勇从袖中掏出一匕首,在天纲中指间划上一刀,见血滴落于石台上,随即又在自己中指间划上一刀,两血融合,竟化为青白二道涣散而去。杨勇惊谔,只见血相立即为药神所化。杨勇震惊地看着天纲,匕首落在了石台上。
“你原来是?”杨勇道。爱你电子书a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