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年,朕记得朕没有让你增援菁阳城,你怎么擅自带着药材和粮食就去了呢?你可知道,你这是违旨。”
皇帝故意拖长最后一句话的音调,依旧面不改色地笑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臣连连摇头,无不唏嘘。
菁阳城本就是昭南国重中之重的城池,有人愿意增援菁阳城,理应是感恩戴德的好事。
但皇帝现在却说薛北年违旨,他们愈发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意了。
听到皇帝的质问,薛北年顿时愤懑不已。但他很快便将这份怒气藏在心底,面不改色。
“皇,臣不知臣哪里违旨?”薛北年径直问道。
话音刚落,皇帝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薛北年说道:“朕没有向菁阳城派送任何物资,难道朕的意图还不明显?”
皇帝其言铮铮地说道,但这两句话却犹如两根利刺一般深扎在宁现庭的心头。
为了报私欲之仇,不惜将菁阳城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
宁现庭抬眸看着眼前的皇帝,只觉与他异姓陌路。
这还是他一路相扶相持的赵旭章吗?
“皇,菁阳城的大夫离奇死亡,药材又不翼而飞。倘若没有臣遣送的那批药材,菁阳城的百姓怕是撑不到康复的那一天啊!”
薛北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几近哀怨地说道。
凛若返回京邑之后,并没有将薛北年在菁阳城的事情告诉皇帝。稍有不顺心,皇帝不但不会封赏他,反而会加罪于他。
对于皇帝的脾性,凛若早已熟络于心。
“所以你是在告诉朕,朕错了?”皇帝看向伏跪在地的薛北年,恶狠狠地问道。
“臣绝无此意!”
薛北年没想到这一番解释竟惹怒了皇帝,他不能触碰的逆鳞,究竟有多少!
“北年,你别忘了你当年是因为什么从这朝堂之走出去的。”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继续说道:“如果你再敢违背朕,忤逆朕,鹤鸳县县衙这一职,朕也给你撤了!”
皇帝的话犹如一阵烈风,刮过每个人的耳畔。
所有人的心不禁颤了颤,皇帝这是在警告朝堂的每一个人,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听到这里,薛北年恼怒不已。
他的心里早已累积了许多怨恨,但是他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与皇帝抗衡!
皇帝想要他死,不过是像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但他不能慷慨赴死,他得夹缝求生!
“是,臣今后定会顺遂皇的心意。”薛北年缓缓低下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到薛北年终于妥协了下来,皇帝顿时心情大好。语气和眼神,也瞬间柔和了下来。
“既然如此,鹤鸳县县衙一职仍由你继续担任。”皇帝眯着眼睛笑道:“只是今后,你万不可利用职务之便,擅自行事!”
“是,臣谨记于心!”
倘若没有看到他大发雷霆的模样,人们会以为,他就是一位贤明温和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