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红翎越飞越远,菇兔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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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翠竹林氤氲在缥缈的雾气中,清晨尤其美好,偶尔传来的鸟鸣回荡在竹林的东南西北,和着清泠的流水声,共同为来客准备了一场心旷神怡的听觉盛宴。
拨开薄雾,隐藏在竹林最深处的竹屋得以显现,一个青色衣衫的男子倚在室外的长榻上,手捧一卷古医术,读得津津有味。
“小北,我的话真的让冬狸给长风带过去了吗?怎么都这些天了他还不来?”
夜澜的视线从书本上转移到身旁服侍的仆僮身上,后者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窘迫,“师父,话早就带去了,至于为什么慕公子他还没来——我也着实不清楚,难道是因为慕公子的新媳妇不准他来?”
一提到慕长风的新媳妇,夜澜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说:“嗯——慕长风的确是个重色轻友之徒,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不过他终于娶到了果儿,我还是应该替他高兴的对吧。”
“果儿?我听说慕公子娶的是南安国的郡主云若槿呀”
啪嗒——
夜澜手里的书一下掉到了地上,他猛地将头转向小北,说:“什么?他娶的是南安国的郡主?那果儿呢?这小子不会是为了除掉厉家外戚选择政治联姻了吧!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再去找冬狸让他传话,我一定要见慕长风一面。”
“这么着急见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澜微微一愣,慢慢转过头,慕长风正向他走来,身后跟着画风万年不变的朱雀。
慕长风身着白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半束发髻,几缕碎发在额头两侧随着这清晨的微风任意飘动,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眉眼间都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暖意。他走到夜澜跟前,坐在一旁的摇椅上,直奔主题:“把赵准夫人的药拿来吧。”
夜澜怔怔地坐直身体,吩咐小北去煮茶,然后对他说:“药的事儿先放一边,我问你,你怎么今天才到?是不是被你的新媳妇耽搁了?”
“跟她没关系,我来之前跑了一趟神影司,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今天才来你这儿。”慕长风回答。
夜澜点点头,踌躇片刻,还是决定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个明白:“我听小北说你娶的是南安国的郡主,你小子究竟在想什么?从我认识你你就在念叨果儿,结果如今却莫名其妙娶了别人!你这样对得起果儿吗?你对得起自己的真心吗?你对得起——听你念叨了那么多年的我吗!”
慕长风眉心皱起,他眸色微敛,将视线转向一边,道:“这件事不用你多管。”
“什么叫不用我多管?”夜澜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慕长风,我当初和你交朋友除了欣赏你的才能和手腕,再就是对你那种重情重义十分看好,如今你为了增强实力选择政治联姻,将自己的真心扔在臭巷里,我真是看错你了。”
夜澜指着慕长风的鼻子骂了他一通,似乎还不够出气,又加了一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药!”
说完,夜澜长呼一口气,坐回到榻上,额头竟然出了汗,不停地拿着扇子扇呼扇呼。
慕长风看着他,许久,沉声道:“夜澜,其实你不必这样,刚才在你说话的时候,小北已经把药交给朱雀了。”
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