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太后听了这话,眸色微变,“你对那慕长风还余情未了?”
厉婉婉听出了厉太后语气中的一丝危险,连忙跪在她面前,说:“婉婉不是这意思,姑姑莫要误会婉婉。只是因为婉婉和长风哥哥一同长大,所以比较关心他的近况。”
厉太后慢慢从凤椅上站起来,一旁的宫女见状立刻在一边服侍,她低头看了看厉婉婉,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语气比刚才要温和:“别怕,姑姑没生你的气。只是姑姑要再提醒你一次,别说他慕长风现在是个残废,就算他是个健全之人,你与他也不可能在一起的,记住了吗?”
“婉婉谨记姑姑教诲。”
厉婉婉眸色复杂,眉心微皱,隐隐约约一丝名为无可奈何的神色色爬上了她的双目之间,所幸未被他人察觉。
厉太后点点头,又道:“云若槿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上次她来见我,竟然还演起戏来羞辱于我。听说这几日慕长风恰好不在都城中,没人护着她,我倒要趁机杀杀她的威风,让她知道知道这北寒国的规矩。”
*
慕长风不在的这几日,云若槿闲着无聊,于是去慕长风的书房寻摸些书来看,不过慕长风的书房里放着的无非是一些军国大事一类的书,再就是附庸文雅的诗词歌赋。云若槿对这些没兴趣,在即将扫兴离开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一个羊皮本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群僚……劣迹手札,这是什么?”
怀着好奇心云若槿翻开本子,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实在是忍俊不禁:
某年某月某日,魏太傅为了找理由不上朝,故意吃泻药拉到怀疑人生……
某年某月某日,户部尚书孙氏家的小女儿与戏子私定终身,从此隐姓埋名到山里挖番薯……
某年某月某日,吴将军恣意鞭打士兵,结果发现这个士兵是偷偷来视察的上将军……
云若槿读着这些无厘头的文字,一边笑到岔气,一边又很奇怪,慕长风怎么会有这种本子?简直就像是在这些大臣身边安插了无数个探子,不论大事小事,一有什么情况就会被立刻记录在案。
难道慕长风真的在朝野中到处都有眼线?怎么也不可能是从某个江湖贩子那里买来的吧。
又想到朱雀和菇兔这类人,云若槿更加怀疑慕长风的深不可测。她在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个人城府极深,而且难以揣测,是一只让人看不透的老狐狸,在接触了这些时日时候,她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可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内心深处却装着一个叫“果儿”的女人,连做梦都会叫到她的名字……这算不算是铁血柔情?
云若槿拄着下巴,她对这个果儿倒是越发好奇,究竟果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慕长风这种人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之下,而现在果儿又去了哪里?
她怀疑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狗血故事。
云若槿把这本劣迹手札揣在怀里离开了慕长风的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菇兔叫到跟前。
“菇兔,慕长风过去有接触过什么女子吗?”
云若槿觉得,朱雀和菇兔都是自小就跟在慕长风身边的,所以他们对他应该是最了解的。
菇兔静静地看了看云若槿,她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片刻后,她说:“据我所知,王爷过去有接触过的女子,只有厉丞相之女厉婉婉和即墨将军之妹即墨轻轻,还有我,其他人……我不曾见到过。”
“那你可知道果儿是谁?”
菇兔的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她凝视着云若槿的双眼,从她的眼睛里释放出来的一种莫名的意味竟让云若槿有些害怕。
“果儿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但也并不熟悉,偶尔会听王爷念叨,但她究竟是谁我也……不得而知。”
云若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她总觉得菇兔似乎有所隐瞒。是怕她吃果儿的醋,与慕长风感情不和吗?
这绝对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