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面色微变,但想到这两个矮豆丁尚不值得他劳心费力。只冷哼一声,傲慢地拍了拍身上泥土,一个多余眼色都不舍得施舍给的他们。
马玉卓瞧其作态,立即就要发作。这帮少爷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扬起胖乎乎的拳头,作势就要揍向少年。
沈明月及时将人拽住:“马少爷,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瞧那人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小胖子不依不饶道,“他知道我们马家可是梁河府第一富豪吗?”
少年定住脚步,嗤笑一声:“我怎么记得梁河府第一豪绅姓苏。”
小马同学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胡话:“再有个十年八年,我们家可就是梁河府第一了。”
他话音刚落,密林中突然传出一声笑意。沈明月这一路随时戒备,不防还有人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她这一回却忘了,自己早已不是原本那具从小经过训练的身体。
身披雪狐大氅的男人,轻轻摇着扇子从山林中走了出来。路上积雪颇深,尚未经过一夜风雪夯实,松软无比。这几步路踏雪无痕,可见轻功高深。
沈明月盯着男人的脸,本已摸上箭袋的手,缓缓松开。
所有人立刻噤声,这偌大的空间就只能听见压抑的呼吸和男人说话的声音。
“小胖子,你知道这少年是谁吗?”左无因用扇子轻轻点了点马玉卓的肩膀。
马玉卓涨红脸面,强撑一口气说道:“我哪管他是谁,不过的确是我无理在先。”他得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天上冷幽幽的月光与周围微弱的光线,让他看清这位年轻山主的双眼。
这是一双接近琥珀色的眼睛,干净清澈。无论是谁被他用这样的神情盯着,都会不由自主的反省自己的行为是否出了纰漏。
更何况马玉卓也知道面前人掌管着自己生杀大权,他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珠,嗫嚅道:“对不起。”
“苏儒,这小胖子已经道歉了,那你呢?”
沈明月瞪大双眼,看向那位傲慢少年。
梁河府苏家富甲天下,传言燕渡山皇位是弑父弑兄得来。当年逼宫的那一队私兵,就是靠这苏家进行供养。
苏家因此水涨船高,在江南富庶之地,隐有国公之名。但自古财权两难全,苏家既然选择了聚宝盆,未避免燕渡山加以迫害,立下誓言苏家尚存之日,绝不干预朝政,只靠皇恩浩荡。
沈明月用狐疑目光打量着苏儒的脸,若真有这等传闻,这少年又怎么会出现在落星山上。落星山的存在是有其特殊意图存在,它已经被燕渡山打造成特殊的人才培养基地。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今夕何年,她身死年岁是凤元三年秋。
一年岁月,天翻地覆。
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朝着另外的方向前进。唐清月与苏儒这种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暂且不提,就连左无因年纪轻轻也坐上了山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