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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熬夜·日全食

丁妈妈身为一个高龄孕妇,且快到分娩期,依然操持着家里的一日三餐。对于唯一的,暂时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向来非常看重。而且这是丁但升入初中的开学第一天,虽然大家饱受五感病的侵扰,但也值得庆祝一番。所以她一大早就做了丰盛的早餐。如果薄先生在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的行为,勒令她好好休养生息,为生孩子做准备。但很显然,他昨天因为突发事件一直没有从五感病研究所回来。对于这种现象,丁妈妈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表示非常理解。

告别妈妈后,丁但先是去了老头儿那里闲聊了一会儿才出发去学校。他们谈论了一些关于疾病的话题,譬如有些患者,明明到了癌症晚期,却又能奇迹般生还。就好像真的有奇迹发生,有神明庇佑。丁但最终决定将这种事归结为与梦一样的未解之谜里面,虽然有人解释是心的力量,而且认为一切的疾病源泉都在于人的心,但丁但并不认同这种说法,所以她保持猜测。而老头儿对此的解释和她的相差无几,他也认为是有一种未知的力量治愈了疾病,而且对象没有规律。又一次的,他们达成了一种共识,虽然又是不明不白,但老头儿始终认为事情本来就都是不明不白的。丁但却始终坚持,应该对称。所以在最后,他们又因为这个分歧点而有所争议,这是一直以来存在的事实。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很庆幸的是,他们从不会脸红脖子粗的争吵或嘲讽对方,他们总是包容着,但又坚决的反对着。

但反对也要有理由,所以丁但一边分神想着歌词,一边试图举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学。

找座位时,她莫名的成了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一直没有找到,如果可能,也许她(他)也和她一样,在寻找对方。这是最理想的方式。

新任班主任是个喜爱夸夸其谈的人。新学期第一节课期间,她率先发表了一通就职演讲。大抵意思就是,在这个敏感而环境极端恶劣的时期,她毅然决然的选择进校担任教师职位,其意义远大于当初非典时的义工们。她以此为傲,也称赞学生们一个个都是孤胆英雄。可事实并非如此,事实是他们大都是被迫的,因为国家的强制性要求。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与今天相比,隔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大家都对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许许多多的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们窝在家中,自以为可以在父母的支持下度过长久看不到未来尽头的假期时,迎来了国家下派的工作人员。他们全体出动,每家每户上门游说,名曰执行紧急任务,旨在告诫人们,即便情况艰苦,也不能放弃学习。而且因为没有明确的五感病传染病例,他们并不认同,把祖国的未来关在家里的行为是正确的。他们认为这和当初的闭关锁国没有根本上的区别,都是一种落后和愚蠢。他们名义上是打着说服的名义,实际上随身携带的文件和律师可没有这样柔和,在强硬的告诫下,所有的家长都签下了有关孩子入学的协议。当然,其中也有国家要为孩子们购买保险的条例,但家长们更为看重的并非是金钱问题,而是其后紧随的一项诱人条件——当五感病的药物研发出来后,遵守协议的孩子们将享受优先使用权。这一点是让大多数家长动心的事实,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未来是怎样的,也许他们将因为签下这个协议,而为孩子们争取到以后的生存权。

就这样,使得今天的新生报到变得尤为热闹,除了她旁边的空位,无人缺席。据说她的同桌在一个月前出了车祸,至今未有恢复的消息,是以同桌的家长以医院的名义向学校递交了病历文件,来证明无奈的缺席事实。

而因为昨天丁但一家人的特殊活动,工作人员登门拜访时扑了个空。直到傍晚再次上门才见到主人,丁妈妈毫不犹豫就签下了。因为丁但早在很久之前就坚决的表达了按时上学的意念,而且她从小到大,即便生病,也未曾请假旷课。虽然现在她知道她的目的在于找人,丁妈妈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人,也许是她和老先生的新游戏,也许是她青春期成长的苗头,在为自己找一个同龄的朋友等等。这些都不是她要担忧的,她只担忧丁但的出行问题。最近车祸事件屡见不鲜,即便是无辜的行人也有被连累的可能。而很快事实就证明,丁妈妈的担忧不是多余,运动鞋的时尚也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丁但一边盯着班主任的嘴巴一开一合,一边在纸上画她的白石头时,突然听到走廊外响起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门外的成年人迅雷不及掩耳的挤满了走廊,并且毫不留情的打断班主任的课堂,闯进门来。这和他们以往的恭敬态度不同,以前无论做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总要寒暄几句的。但看他们的行为显然没有了这种打算。他们相当有默契,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三下两下把手里的文件撕的粉碎,然后非常干脆利落,各自拉着自己的孩子就要往回走,离开教室。

不仅是学生,班主任也被吓到了,她第一反应是阻止这些冲动的家长们。但奈何人数太多,她只好迅速跑到前门,暂时拦了一些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就不怕坐牢吗?你们对抗的可是整个国家!”班主任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有家长倒是有耐心解释一通,他的内容好像能验证他的代表人身份。“我们不能因为未来的不确定因素而让孩子遭遇现今的危险。为了孩子们,我们不怕得罪国家,即便是国家,它也是为保护公民而存在。如果不能保护公民,不能保护少年人,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听从。这份文件太过轻率,太过小瞧五感病的威力,即便没有传染病例,但谁知道呢?况且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以往也在发生,现在更在发生,但这次离我们太近,我们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让孩子冒险。”

听到这些,班主任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始终绷着一张脸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应该目光短浅,我们要从长远的角度看——”

“什么短浅!什么长远!若是性命不保,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一小时之前,一辆校车与货车相撞,据调查是校车司机患上了五感病,二十四名学生都死了,他们应国家强制按时报到,但谁又为他们的生命买账?单靠未来虚无缥缈的保证吗?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把孩子带回家,其他的以后再说。”一名家长打断她的话,气冲冲道。说完就一把拨开班主任的身子,头也不回的拉着孩子离去,一同离去的还有各路家长与学生。班主任被推倒在地,呆呆的瞪着一地的碎纸屑看。丁但背上书包,拿着竹笛,见她一动不动,打算上去扶她起来,却在抬脚的刹那看她一骨碌从地上弹起,失魂落魄的跑向校长办公室的方向。

丁但对今天发生的事不知该怎样评论。

这时丁但收到丁妈妈的消息,丁妈妈声称因自己的特殊孕妇身份无法冒险前来,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告知丁但,她和许许多多爱护孩子的家长一样,坚信生命第一位。最后不忘说明自己把签约的文件毁坏的行为,通知她随时回家。

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她的学生身份也没办法给她带来便利。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要拥有适当的年龄、身份等,就能轻松在数万人计的同龄人当中随意穿梭了,有哪个地方又能比得上学校这个拥有高纯度同龄人的存在呢?而要解决这件事,目前看来,只有首先解决五感病。丁但的脑海中又再一次的划过了邻居老太太和戴帽子男人的黑眼圈,也许她不能再忽视她的怀疑。

丁但快速离开教室,说干就干,她要去寻找证据。

本来最高速有效的方法是直接询问薄先生。不过他从昨天开始,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不难猜测,他肯定忙的连喝杯茶、上个厕所的功夫都没有。而其次大为有效的方法,是冲到五感病研究所。那里每天都有大批的新病源,足以来证明她的怀疑。但她也知道,她不可能进得去,研究所几乎是全封闭式的,除了部分人员,譬如薄先生,其余的甚至一些护士,都是只进不出。即便她声称自己是薄先生的女儿,他们也不可能通融。而最后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大街的寻找尚未被发现的感染者,亲眼目睹病发时刻。而丁但隐约觉得,如果在夜晚寻找的话,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但因为对睡眠的执着,她选择放弃。对她来说,夜晚是颇为不容侵犯的存在。

但她依然很幸运,因为她在街头遇到了薄先生。薄先生大半张脸保存着来不及打理的胡须昭示着他的忙碌。他在一旁边记录边指挥救护人员将病人抬上去。丁但连忙抬脚走近,在看清几个病人时,停下脚步,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情况和她的猜测并不相同。

只见除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外,剩余的青年人眼底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黑眼圈的痕迹。

丁但迟疑了,她没和老头儿说的就是,她怀疑五感病和睡眠有关。严重怀疑。但现在看来,似乎事实并非如此,不过,丁但小心猜测,也许有的人体质不同,不容易长黑眼圈?

摒着不错过一丝可能的心情,丁但还是决定询问一下薄先生,虽然可能薄先生也早发现了这个问题,并经过求证摒弃了这个关联性,但万一没有呢?

“薄先生,我想问——”丁但一靠近,就被薄先生伸手打断,他带着惯有的严肃表情,制止丁但的靠近,“赶紧回家,被你妈妈知道,一定会怪我。这里太危险,今天忙完了我就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救护人员把所有患者都抬进救护车里,薄先生也紧随其后,一分一秒也不耽搁的上车关门。

丁但来不及抢先提问,加上她本来就不是很有证据,只好暂时放弃。就像他说的,不知道条件是否允许,他今天会回家。毕竟他一直很忙碌,为了这些事。

时间还早,她该多走走,碰碰运气。

丁但没有意识到,在一众并不多的行人中,她显得颇为另类。因为大家无不戴着口罩和墨镜之类,总是有各种保护措施的。不像她,一点儿没有防护意识,即便是平常的打扮,也在对比中有了张狂或鲁莽的含义。尤其她还有着一头漂亮到不可思议的长发,这尤其体现在它的长度上。

丁但的行动很简单,首先沿着一个方向走,然后盯着每个路人的眼睛看,发现很多人都有黑眼圈,虽然不占一半的比例,他们也没有患病,但丁但对此有种异样感。

她掠过墨镜,寻找眼睛裸露的人,他们也在看她。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丁但边看边思索着。不知道何时开始,大家习惯了黑眼圈的存在。它快成为人们身体的一部分了,就像眉毛一样。

不过丁但从未有过,像她一直做的,总是在夜晚睡觉。

如果问她为什么对夜晚那么执着,丁但是回答不出的,即便她坚持万物对称,但也在这个问题上变得不明不白,偏向老头儿的说法了。但不是主动,是被动,她的主动,在于保持怀疑态度,并寻找真相。只是要寻找的真相太多,她不能完全招架。

一贯热闹喧嚣的街道,随着五感病的爆发,渐渐变得安静沉默。空气中始终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但丁但不明白,一个月来,在看到那么多五感病惨况后,为什么很难生起同情心呢?丁妈妈不止一次抱怨她的冷血。也是这种不同情心理,让丁但一直拖延自己内心的怀疑,哪怕认为它和五感病有很大关联,她还是无声的选择漠视,她甚至都不想和老头儿说。直到今天因为学校才决定去验证。不管得到什么证明,她依然认为和熬夜有关。

充满现代化建筑的整条街,竟然比大自然里中的山河还要沉寂。好歹山水中还有鸟儿与流水伴奏,这里却只有清晰可闻的匆匆脚步声,一下一下,似要将恐惧更近一步的踏进人的心底里去。

走着走着,丁但便听到轻微的摩挲地面的沙沙作响声。抬眼望去,是有个清洁工人在打扫卫生。是个苍老的不下于六十岁的老人。和全身武装的路人不同,他与丁但一样,穿着简单,面无遮拦。他的神色平淡,但在一众焦灼的眼睛中,却突出了不同的立体感,这使得他整个人给人一种难言的气质。就像平常不为人所注意的青草,突然间暴露在一个满是沙粒的海滩,因格格不入而吸引人的注意。

他就在丁但的前面清理垃圾。丁但路过时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多做停留。却听老人热心肠的轻斥她一句:“女孩儿,怎么胆子那么大?还不赶紧回家待着。现在谁还在外面?”

丁但闻言停下脚步,像披肩一样的长发跟着顿住,覆盖在她瘦削的肩背。丁但抬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清扫工具,“你,我。”说着还拿着竹笛指了指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老人叹口气无奈道:“你和我们不同,我也和他们不同,我是为了生计,为了责任。如果是为了玩乐和贪图新鲜,或者追求刺激,你不应该冒这个险,不如回家看看恐怖片。”

丁但靠近他,老人推着清洁车就要走,还不忘念叨道:“快点回去吧,要好好珍惜生命才是。”

“你也相信五感病是会传染的吗?”丁但突然心血来潮问了一句。

“当然相信。”老人孤疑的瞥她一眼回答,“情况就是这样。不过我也没多少年活头了,倒不像其他人那么介意。”老人说罢快步要离开。

丁但觉得他有些心急,说完就走,说完就走,便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老人摇头,面上出现了一丝疲惫之色,“昨晚东市场发生事故,我和几个朋友连夜打扫,一晚没睡了,得赶紧回家补个觉去。儿子快要回来了,被他发现我一夜没睡,肯定要念叨个不停。”

“你一夜没睡?看不出来有黑眼圈。”

“黑眼圈?哦,这个呀,熬夜不一定有黑眼圈,而且大家作息规律不同。我的邻居们都在工厂工作,连年累月的两班倒制,熬夜是长态,不过白天休息好就行了,倒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也很难再长黑眼圈,就恐怕会对健康造成威胁。”老人语气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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