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长是动员了老城区内东城、西城和岸北三家派出所的所有社区民警帮忙一起在辖区内寻找来自浦江市的顾姓中青年男子。就在大家以为可能需要找起码三四天才会有结果时,东城区一派出所的一位治安民警忽然向治安支队反应,他可能见过这顾姓男子。
事情还得回朔到年初,那时正值春节前夕,全阳城市的人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而那些外地来此做生意的客商,也都在打点着最后的行装准备回老家。这位民警见到“顾老板”的那天具体是哪一天,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天是他的值班日,天气阴冷,外头刮着大风。晚七点多,有人到所里报案,声称自己的钱包、银行卡和身份证都遗失了,希望派出所能给他出具一份证件遗失的证明,待他回老家过年时可以顺便补办一张身份证。虽然这位民警告知对方,补办身份证并不需要出具遗失证明,但他还是详细询问了那人的身份信息及遗失物品的经过。
那人自称顾航舟,来自浦江市,现年38岁,三年前来阳城市做服装批发生意。只是没想到生意惨淡,批发回去的货卖不出去都积压在了自己的手里。如今他已是穷途末路,准备金盆洗手,回老家另谋出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忙着清空手里的货物,收拢回一部分资金,为回家过年做准备时,他发现自己的钱包——连同里面的银行卡和身份证——都不见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他根本记不起来了。他已经把最近几天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询问了一遍,均未发现钱包的踪迹。他猜测可能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时把他的钱包顺手牵羊给牵走了。
由于那人说话带有浓重的口音,民警听着十分吃力。一次简单的询问,民警前前后后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那人也因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亏了这位民警“节外生枝”的询问,他留下了顾航舟的联系方式。民警的本意是,万一遇到好心市民捡到他遗失的钱包交到派出所来的话,可以联系他来此失物招领。但没想到,现在这条联系方式居然在刘盼成他们侦办的案件里成了关键线索。
“接下来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这是冯队长挂断电话前对刘盼成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了顾航舟的姓名、身份证号、常住地和暂住地等个人信息,刘盼成立即联系王奎,让他门去查访。同时,他又将这些信息反馈给了刑侦总队的孙队长,希望他能联系浦江市的警方协助追查顾航舟的行踪。
一切安排妥当后,刘盼成又开始了无尽的等待。
下午四点半,在新城区派出所召开的例行会议,王奎带回了最新消息。冯队长提供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那里的确住过一位来自浦江市的顾姓生意人,而此人也的确是在今年年初——也就是春节前——退租回乡了。
“若此人真的是在年初时就返回了浦江市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在周接连犯下抢劫运钞车和杀害刘所、白行长的案件呢?”王奎汇报完他的工作进展后,没有喘息地紧接着说道,“要么是他根本就没有返回浦江市,要么是他回去之后又再度回到了这里。我个人倾向于是前者。”
“王探长,我想提醒你一下,目前我们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顾航舟是述案件的嫌疑人。”曲副所长带着嘲讽的口吻冷冷地说道,“也许他就是已经回到了浦江市呢?”
“是吗?那你又如何解释王老五、李自强和赵丽娟等人的所述呢?那位一个月前还在和潘旺一起吃饭的外地人又是谁呢?”王奎反唇相讥道。
曲副所长撇了撇嘴,没有再反驳。接着他扭过头,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冷眼旁观起来。
此时,刘盼成不疾不徐地缓缓开口道:“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除了潘旺外还有其他人参与到案件中,但是也不排除多人犯案的可能性。”
众人听到刘盼成的话,齐刷刷地把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
“是不是又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了?”新城区派出所的教导员急切地探寻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刘盼成一番模棱两可的回答,愈发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今天白天我又去找了一次赵丽娟,经过她的同意,我让刑科所的同志去她原先的租住地采集潘旺的生物样本去了。”
“那房子没有被转租出去吗?”曲副所长讶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