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些时候,王奎便带着两名便衣去到潘旺的暂住地。那是老城区里的一片老式住宅区,紧挨着一条老街,房屋多为二至三层的私房。潘旺的家在一栋老式二层砖瓦房的顶楼,十来平米的面积连着一个露台,墙体斑驳掉渣,窗框变形漏风,门前小巷逼仄拥挤,门牌号码也已脱落。
王奎等人颇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那里。起先,他们计划达到潘旺家后先在附近小心翼翼地开展排摸走访,将周边的地形摸清楚。可等他们真的摸到潘旺家时,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候。一番观察后,他们发现潘旺家的窗户内漆黑一片,不像有人住在其中的样子。于是,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观察位,开始蹲守。近两个小时过去了,潘旺家楼底的大门只进出过一位老太太,潘旺家则始终呈现出无人居住的样子。王奎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发现巷口有一家烟纸店,他留下同伴继续蹲守,自己则借口买烟过去和店主老大爷攀谈了起来。
虽说老城区的环境相对于新城区要脏乱差很多,但老城区也有老城区的好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有着浓浓的邻里情,这是新城区绝对匮乏的。也因着这一份邻里情,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彼此间都相对熟悉,日常也都会互相照应。无论谁家遇到困难,周边人家都会伸出援助之手。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王奎正是借着老城区这一独特的优势,将潘旺家的情况摸了出来。
一番打听之下,他才知道这一家人一个月之前就已经不住在这里,说是家中长辈病重要回老家照料。王奎又打听他们的老家在哪里?老大爷反馈说是龙沟村。王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灰心丧气起来,心想刘盼成果然料事如神,潘旺的举动都被他算计到了。潘旺当然不可能回到龙沟村,上午新城区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去核实过了。可见,潘旺在案发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旦作案后便立即隐身。现在需要弄清楚的就是,他的妻儿是否跟在他的身边?若是在的话,事情便愈发难办了。若是不在,或许他们还有一线机会。他们可以设法找到他妻儿的藏身处,再根据刘盼成所分析得那样开展守候伏击。潘旺总归是要和家人联系的,看住了他的妻儿也就等于看住了他。想明白这层关系后,王奎便带着人打道回府了。
王奎等人垂头丧气地返回了新城区派出所,刚进门便被告知刘盼成在会议室里等待他们。于是,王奎立即带着其他人去到了二楼会议室。
“刘队,这么晚了您怎么又来这儿了?”王奎一进门便说开了。
“我心里总放不下,回家也休息不好,索性到这里来坐阵。”刘盼成毫不掩饰内心的焦虑,“我刚又让曲副所长陪着去了一趟白景荣的家里,希望能找点蛛丝马迹出来”
“有新发现吗?”王奎关切地询问道。
刘盼成摇了摇头:“歹徒的作案手法十分干净利落,除了刑科所先前找出来的那颗弹头和那枚脚印外,真的很难有其他发现。”
“那就不好办了。”王奎沮丧地说道。
“你那里怎么样了?”刘盼成询问起王奎今日的进展,“看你们这么快就收工回来,想是一无所获吧?”
“您还真是料事如神,所有的事都被您说着了。”王奎颇为落寞地说道,“潘旺家在老城区里本就不好找,等我们找到后天都黑了。去到那里之后,我们本来还打算来个迂回战,谁知人家中根本就没有人。我向周边的邻居侧面打听了一下,得知他们一个月前就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刘盼成颔首,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那你们就没再继续追问他们去了哪里?”曲副所长焦急地在一旁插话道。
“怎么会不问?当然问了!”王奎没好气地接话道,“潘旺给周边邻居的解释是,家中长辈病重要回家照料”
“这不胡扯吗?他的父亲五年前就过世了,哪还来的病重长辈啊?”曲副所长不满地叫嚣着。
“他可不得扯谎吗?难道还要如实告诉别人他的去向吗?这是怕我们抓不着他吗?”王奎也是强硬地回击道,“再说了,潘旺的父亲是过世了,可保不齐他的岳丈还在呢?你就不兴是他妻子的父母病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