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能证明那辆肇事车就是作案人员作案时所乘坐的交通工具。”刘盼成如实回答道,“不过,即便这辆肇事车辆和作案人员无关,但是它曾在案发时间段内出现在案发现场,可能是案发前,也可能是案发后,或许车辆上的人员目睹到些什么和案件相关的线索,找到这辆车对破案应该都是至关重要的。”略一停顿后,刘盼成接着说道,“而且,就目前我们所掌握到的线索来看,也只有这条线索对破案有帮助。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咬紧每一条可能对于破案有利的线索,一直追查下去,直到把线索排摸清楚为止。”
说到最后,刘盼成的口气变得异常的坚定和强硬,包含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刘队,我有不同的意见。”王奎突然插话道,“我认为那辆肇事车辆很可能就是作案人员所使用的交通工具。”
“哦?怎么说?”自从做完开场白后,便一直默默无声地看着大家分析案情的王局长,突然来了精神,一脸专注地盯着王奎问道。
“我是根据案发现场的状况来判断的。我们来回顾一下运钞车司机魏国富死时所处的位置,他尸体所在的位置是车辆的尾部,距离车辆不到一米。我的判断是,魏国富很可能是在车辆被撞后下车探看车辆受损情况时遭到歹徒袭击的。”王奎低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上,在往前翻了两页后,他停了下来,那里是他画的案发现场的草图,里面清楚地标注着三名被害人和涉案车辆的位置关系,“如果肇事车辆是在案发后到达现场,并因下雨天视线受阻,不小心撞上了停在马路中间的涉案车辆的话,从地面上所留的刹车痕迹以及车辆受损的部位来看,肇事车辆肯定会先碾压到倒在地上的魏国富。然而,魏国富的尸体显然是完好无损,没有遭到碾压的迹象。我之前在现场曾多次模拟过车辆行驶的痕迹,自认为肇事车辆绕开魏国富撞击到涉案车辆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说,要在不碾压到魏国富尸体的情况下撞到涉案车辆是不可能的,即便能做到,撞击的角度和部位和现场遗留下来的状况也是大不相同的。”
王奎回答得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刘盼成不自觉地抬眼看了看他,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自王奎加入到警队后便一直跟在刘盼成的身边。他头脑聪明、思维敏捷、心细如发,又谦虚谨慎、踏实肯干,很得刘盼成的赏识。在刘盼成看来,他是不可多得的刑侦人才。日常工作中,刘盼成总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查案经验一一传授给他,而王奎也总能虚心求教。虽然王奎从没有正式拜刘盼成为师傅,但在长时间的接触下,两人俨然已经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师徒关系。为了王奎不至被埋没,在刘盼成升任刑侦支队支队长后,便将王奎调到了重案组,以便给他提供更加广阔的天地去发挥他的才能。
此刻,刘盼成听完王奎严谨的分析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王局长也不失时机地加以赞许道,“这辆车将作为重点线索加以排摸。”
王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露羞涩,左手下意识地伸向脑后,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即再度低下头翻弄起笔记本来,不再言语。
“如果说肇事车辆是白色的厢式小货车,轮胎品牌和涉案车辆又是同一型号的话,那会不会肇事车辆也是一辆白色的金杯牌面包车呢?”
可能是先前的那次发言给了曲副所长莫大的鼓舞,这会儿他又开口发言了。这自然又引来了刘盼能不满的白眼。只是,这位副所长似乎是铁了心要出点风头,丝毫没有理会刘盼能投来的噤声警告。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刘盼成肯定道。
“那么会不会这辆肇事车辆也是一辆运钞车呢?”曲副所长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也是一辆运钞车?”刘盼能再也按耐不住,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反驳起了自己的下属,“你不会是想说是新发银行的一辆运钞车把另一辆运钞车给撞了吧?怎么会有自己人撞自己人的事发生呢?你这观点也太荒谬了吧!”
“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啊!”曲副所长毫不畏缩地据理力争道,“你们想想,要不是这次案发,谁会注意到一辆普普通通的金杯面包车上居然装着大量的现金呢?我们每天在上下班途中会遇到多少辆这样的面包车,我们又有谁会知道它们其中哪一辆上装着现金?”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刘盼成听闻这番言论后,眼中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将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那位副所长脸上,命令道:“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