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骑在马背上散漫的随之颠簸，拿起渔火毕恭毕敬奉上的匕首鞘，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身子低伏在地的燕卿身上。

头发一绺一绺的或垂在雪地或黏在背上，衣裙皱皱巴巴，头颈肌肤裹了泥壳子一般，脏兮兮的不修边幅。

扶玉嗤之以鼻，“有碍观瞻，离孤远些。”

燕卿低伏着身子纹丝未动，“殿下从小秦楼赎回奴婢时可没觉得奴婢污了您的眼。”

江枫耿介，点了点头，“有这么个事，殿下那晚还为了她一掷千金。”

扶玉睨了燕卿一眼，轻叹一句，“看来孤花了不少冤枉钱。”

渔火见燕卿的确是王府婢女，伏在雪地上一身湿衣甚为凄惨，就做了主让她回下房去。

燕卿从善如流，起身朝扶玉行过礼正要退下，扶玉见她裙摆处不自然的臃肿鼓起，心里起疑，“腿怎么回事？”

燕卿一本正经的扯谎，“承蒙殿下怜爱，奴婢落水太久，泡肿了。”

江枫乜斜燕卿一眼，嘲讽道：“别自作多情了。千岁爷不过在怀疑你是盗了他的氅裘的小贼罢了。”

盗氅裘？不会吧？

燕卿猛地仰起头，逆光的缘故瞧不真切面容。

但在目睹扶玉腰间系着的羊脂玉后，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攥住涌上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雁南王居然与灌木丛中的那具尸体别无二致！

她深刻体会了一把门丁见到她时的那种毛骨悚然。

燕卿强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悸动，但还是被扶玉察觉，扶玉跳下马，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了渔火，转而回身冲着燕卿。

“你心虚什么？”

燕卿支支吾吾的空当，狗腿子江枫也急不可耐的随着扶玉跳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