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瞪着一双眼睛,突然沙声叫道:
“会不会被之前摸进府里的窃贼,给顺走了?”
这回慕云吟倒是有点生气了,脑子再直,也不能经常乱说话。
“府里进了几次窃贼,什么也没有丢,看来窃贼就为这封巴蜀的信而来的。”
慕云吟望着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婢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不对,梓阳郡主来信前,府里就进了几次窃贼呢。”
慕云吟的凝眸蹙眉,怎么,云南的三姨母家,也像巴蜀的蜀南王府一样经常进窃贼?
看来,这些窃贼都是一样的高手,森严的府邸,都一样敢进。
这时,有圆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二姨娘款款来到了慕云吟的房间,手里提着紫檀雕花的食盒。
“来,二姑娘,吃点姨娘亲手做的鱼汤,补补身子。”
二姨娘说着,舀了一小碗鱼汤,用腻脂瓷勺,晃了晃鱼汤上面的油花,慈笑着,送到慕云吟嘴边。
“慢着,大人说,女郎喝汤要用这把银勺。”
黄鹂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二姨娘一跳。
“鱼汤上面的油花看着就香,但女郎不吃,倒出来给我吃吧。”
黄鹂一面说一面抢过二姨娘手中的碗,用慕云吟房间里的一个小巧银碗,倒出些许鱼汤上的油花,咕噜一口,喝光。
二姨娘瞪着眼睛,但没有发作,似有到嘴边的怒骂,生硬硬的忍了下去。
“二姨娘,女郎还是我来伺候她喝汤吧。”
“好好,那就你伺候姑娘吃吧。”
二姨娘说完就往外走,也不跟黄鹂计较,临到门口,扭转身来,柔声道:
“姑娘,把鱼也吃了,好好补补身,让人心疼的孩子。”
言罢,二姨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还别说,自从借了表妹这副身躯,慕云吟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汤。
被救回来后,每日不是清粥瘦肉羹,就是冰糖雪梨膏,而二姨娘做的这份鱼汤,酸辣可口,真有那么一点巴蜀的麻辣风味呢。
慕云吟吃了鱼汤,黄鹂还仔细的用银勺刮下了一些鱼肉让慕云吟吃下。
吃了二姨娘送来的鱼汤,慕云吟不再感到寒冷,竟在环梁盈耳的念经声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到念经接近尾声,慕云吟才惊醒过来,慌忙起床,来不及加衣,就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要送母亲最后一场。
跪拜到半夜,头七经才算完全念完,跪麻木了的慕云吟,竟匍匐在地,咳得爬不起来。
本来第二天一家人就要收拾进京,怎奈慕云吟越咳越严重,最后竟咳出血来。
本地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直到有一次,正在把脉的大夫,看到了二姨娘送来的鱼汤,才发觉了慕云吟久治不好的原因。
“肺呛进水,肺损干咳,最忌腥辣热性鱼汤,还算发现得及时,再吃几天,可夺了命去。”
把脉的大夫最后摇头感慨道:
“对于肺损干咳之人,这类鱼汤,可杀人于无形。”
看到女儿差点被害死,御史中丞慕颂年拍桌震怒,一问黄鹂,知是二姨娘天天做的这些鱼汤。
面对丰腴又娇媚的二姨娘,慕颂扬没有心软,先一巴掌掌掴下去,才问二姨娘为什么这狠毒。
“是那新来的厨娘,说这种鱼汤,对姑娘的身子最滋补,厨娘每日做好鱼汤,让我送给姑娘喝,就说是我亲自做的,这样,一来让姑娘的身子骨快点好起来,二来还可增进姨娘和嫡女的关系。”
二姨娘哭诉着,但等去抓那个新来的厨娘,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