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样。”荷衣也不敢确定。
殷盼柳摸着下巴,“玉山想找阿音的麻烦,拿弦歌开刀?”她回身望着身后的荷衣,“你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荷衣陪着笑,“公主,玉山公主做事一向喜欢迁怒。因着安世子的事,她与音小姐结了怨,迁怒闻小姐也在情理之中。”这些宫中的鸡毛蒜皮,殷盼柳可以不知道,荷衣作为贴身宫女却要知晓的。
“我看她是不敢动阿音才找了弦歌出气。”殷盼柳又望向西方的晚霞,喃喃道:“天色不早了,是时候去给皇祖母请安了。”
延寿宫,太后公冶氏的寝宫。
太后已经年过花甲,听说殷盼柳来了自是高兴。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孙女,她最是喜欢。
“皇祖母,柳儿给您请安。”殷盼柳在太后面前依旧清雅淡然,态度恭谨,礼仪丝毫不错。
“快起来,哀家就说今天你没去丹青阁,一定会来延寿宫。”正是晚饭时候,太后的吃食自然精致,殷盼柳陪着太后用了饭,又亲自泡了茶孝敬太后。
“听说你送了东西给闻家那个小姑娘?”太后虽然年迈,对于后宫里发生的事依旧了如指掌。
“是啊。上次库房里找出来的那支墨玉笛,柳儿送给了她。”殷盼柳回话的样子依旧随性,隐约还带着一丝孩提时代的天真,太后最喜欢这个样子的殷盼柳。
宫里的人都要守着规矩过日子。太后心疼次子英年早逝,对于次子这唯一的血脉,更是疼到骨子里。她不想把殷盼柳培养得太过拘谨,失去了自己的性格,所以并不会用宫里的规矩过分拘着殷盼柳。这位承云公主从小就经常出宫游玩,都是太后特许的。
“难得闻家小姑娘能得你的眼,音儿也是,谁都交不了心,就对那个小姑娘好。想来这是个不错的孩子,哪天哀家把她召进宫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出挑的人儿,让你们俩都和她成了好朋友。”太后不过是随口说说,却听到殷盼柳微微叹气。
“小小人,叹什么气?有烦心事和哀家说,谁惹了我的承云,哀家必不饶她。”太后拉着殷盼柳的手,真是越看越爱。
“皇祖母,玉山和阿音还置着气呢,今天又要迁怒弦歌,依柳儿看,您还是别让弦歌进宫的好,免得给她惹麻烦。”殷盼柳在太后面前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并不会玩心机手段。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她很清楚,自己的祖母是个历经两朝,始终在后宫中屹立不倒的女人。这后宫女人间的那点手段太后见了太多,所以,不要班门弄斧。
“就因为安世子那件事?”太后微微皱眉,她知道殷盼柳是来告状的。可是她并不在乎,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殷盼柳是她的孙女,虽然不是皇帝的女儿,依旧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公主。
“也许是吧。柳儿前段日子不在京城,并不清楚这件事。不过玉山这件事传出去,怕是对她的声誉不好。”殷盼柳想起来都觉得奇怪,那个安世子虽然生得不错,却也不至于让玉山这般迷恋,竟全然不顾公主的脸面。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玉山公主喜欢安世子的事情了。
“玉山这件事确实有些胡闹了。哀家会和皇后说说,让她好好管教玉山。不过闻家的事,你也最好不要插手。”太后意有所指地说。
殷盼柳笑了,“皇祖母,闻家的事,何须柳儿插手?”
太后眉头微微动了一下,点点头,“只要你不插手就好,音儿那边哀家也会提醒她。”
从延寿宫出来走了一段路,迎面正撞见去给皇后请安的玉山公主。作为皇后的嫡女,玉山公主地位自然比寻常公主尊贵许多,是以在宫中一向跋扈。若说众姊妹间她唯一不敢惹的,大概就是这位堂妹承云公主了。
玉山公主并不想理殷盼柳,却被殷盼柳的折扇拦住。
“你做什么?”玉山公主皱眉后退了一步。
“不至于怕成这样吧?”殷盼柳笑着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不要动弦歌,至于阿音,随你怎么玩,我不会插手,如何?”这句话,她几乎是贴着玉山公主的耳朵说的。
玉山公主吓得再次后退,明明刚才还有几步的距离,怎么一下子人就到了身边?“你这么紧张那个闻弦歌?”
“随你怎么想,要么我护着两个人,你一个都别碰。要么我护着弦歌,让你去和阿音争,你自己选。”她殷盼柳想护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败过。
玉山公主咬着唇,“我不会去动闻弦歌。”
“多谢。”殷盼柳“刷拉”一下收起折扇,带着人转身就走,留给玉山公主一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玉山公主转头,发现身边几个小宫女看向殷盼柳时都带着星星眼。
荷衣跟在殷盼柳身边,不解地问:“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玉山任性这么多年,总要出了这口气。把阿音丢给她,弦歌就是安全的。”她看着荷衣皱着一张小脸,抬手用扇子敲了一下荷衣的肩头,“阿音会赞同我这么做的。”
荷衣看着自家主子,觉得她一定还有别的算计。
清风明月的承云公主,远远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出尘脱俗,一旦腹黑起来,那真是不分敌我,全方位的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