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惟和周辞在厕所里干过的事老多了,所以他今天不太想又把两人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
他起身去开了门,闪身出来,又赶紧把门拉上。
周辞笑得意味深长:“你在里面干嘛呢?”
宋景惟见他今天又穿得人模狗样的,但不太说人话,于是揪住了他衬衫领口:“我还能干嘛,你是经常在厕所干嘛所以想得这么多。”
周辞:“干男人都会干的事。”
宋景惟:“啧,应该把周导叫上来听听他儿子跟同事说的话。”
周辞:“他让我叫你下去谈谈未来的打算。”
“不了不了不了。”宋景惟连连摆手,他绕开周辞,躺到了床上,“怎么说呢,我在学校跟同学还能吹个逼,碰到你爸我真是怵得慌。在他跟前我压根不敢说我的真实想法或者展望未来,总感觉怎么说都很幼稚。”
周辞走到他身边,扯了扯领口,也躺了下来。
“我也是。”
“诶?”宋景惟震惊了。
爸爸的话题在周辞这儿一直是禁忌,以前他为了和周辞打架,故意提过好几次。周辞看着温和,其实性子倔得不得了,跟他爸爸闹了这么久,从来就没低过头顺过意,更不用说认输认怂了。
宋景惟支棱起一只胳膊托着脑壳,偏头看周辞:“你是不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我挺怕你爸的,因为他跟我一个行当,他是这个行当的大佬,所以特别怕。”
周辞抻得平平的,静静地盯着天花板:“是这个意思。”
宋景惟再次确认:“意思你承认自己怕爸爸了?”
周辞瞄了他一眼:“你不怕吗?”
宋景惟叹了口气,又笑起来:“怕啊,儿子怕爹天经地义。”
谁能不怕呢,这是养你长大的人啊。
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他就是遮天的人物了,他管教你,提供你的生活所需,孩童的时候又爱又怕,长大点又敬又怕,现在不过是翅膀硬了,敢咋咋呼呼地反抗了。
宋景惟盯着周辞的脸,周辞眉眼放松,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到底是坦诚相待了,宋景惟总觉得能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挺难得的,所以多看两眼。
好一会儿,周辞上下唇瓣碰了碰:“别看了。”
宋景惟:“长这么帅还怕人看啊。”
周辞:“再看我要觉得你爱上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景惟乐呵呵地笑起来,虽然他俩现在看着挺和谐的,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就不讨厌周辞了,于是笑完了抬手弹了一下周辞的鼻尖,“你做梦呢。”
周辞的鼻子特别挺,宋景惟用的劲挺大,要是用高速摄像机记录下来再慢动作,应该能看到那个挺翘的鼻尖漂亮地弹了弹。
宋景惟瘫身继续躺下:“哎,好累啊,回家想着好好睡一觉呢,谁想到这么热闹。”
周辞:“睡呗。”
宋景惟:“我爸得提着扫帚打我了。”
周辞:“我给你挡着。”
宋景惟:“你就这么躺着挡吗?”
“嗯。”周辞道,“他打你我就盖你身上。”
宋景惟:“抱着我喊,不要打我的孩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辞也笑起来,没应他这沙雕话。
宋景惟折腾了一下午,这会放松下来,真有些困了。
床铺得柔软,屋子里温度适宜,旁边还有个扬言要替他挡扫帚的,真的怎么想怎么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间门,叫他:“惟惟,吃饭了。”
宋景惟用力挤了挤眼睛,看到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身影很快变得清晰,到了他眼前,抬手拍在他脸蛋上:“你这跑得好,直接跑来睡觉了吗?”
宋景惟清醒了,往后缩了缩身子躲开了攻击:“琪姐,你怎么也来了?”
周琪挑挑眉:“我跟周辞来的啊,你不欢迎我吗?”
说到周辞,宋景惟偏头看了眼。
身边的床铺有点褶皱,但人早都不见了。
宋景惟坐起身:“周辞呢?”
周琪:“楼下啊,焦点访谈。”
这个词用得十分精准,把宋景惟给逗笑了:“我去洗把脸就下去。”
“好。”周琪没走,就在房间里等他。
两人一块儿下的楼,从碰到第一个人开始,就被用闪闪发亮的眼神打探,待到了晚餐的桌前,亲朋好友们络绎不绝的感叹声便直戳戳地钻进宋景惟的耳朵里了。
“惟惟真帅!从小帅到大!”
“琪琪越来越漂亮了,这两人从小就玩得好,这么青梅竹马长大的也是不多了。”
“诶,你们记得不,他俩小时候,琪琪穿了个公主裙,惟惟非要穿个西装跟人家配,那个时候他还没琪琪高,太可爱了。”
“周导啊,琪琪今年刚从国外回来,还没男朋友呢吧?考不考虑一下我们家景惟啊。”
“哈哈哈哈哈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儿,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