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察觉侯爷很在意书信,捏在手心没有打开。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韩有粮抓心挠肺,巴巴的凑上前,英武俊朗的侯爷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捏着书信一角,不知想着什么。
韩有粮越发觉得有戏,见顾知山看完书信塞进怀里就走,跟在身后,各种猜测,
“侯爷,可是镇远军军费有了着落?”
“…”
没人回应。
“那是,黄家束手就擒?”
“…”
依旧没人回应。
那能是什么?韩有粮挠挠头,越发没思路,信口胡诌,
“该不会是昨日那黄家的小娘们,约侯爷私会去?”
不好!韩有粮止住身形,眼疾手快往后躲去。只顾知山出手,怎会让他躲去,结结实实一脚落在大腿,韩有粮往后错了半尺,才将将稳住身体,可怜巴巴,极为委屈,
“我说错什么了,侯爷要打人!”
下一瞬,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闭眼,扬声大喊,
“侯爷你…那妇人…”
难怪那日月亮门下,他明明瞧见侯爷在和内眷说话,怎么会一眨眼就瞧不见人影。难不成,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那人拉着侯爷去做那等苟且之事?
目光滴溜溜向下,落在顾知山不可描述之地。前后不过一柱香时间,侯爷那东西,这么不经用?
迎着森冷目光,韩有粮顶住压力,凑上前来,讨好道,
“听说南边进贡的合欢香,对那方面是极好滴。偏太后以陛下年幼,全都赏赐给张太傅。
我的侯爷啊,只要你一句话,我舍了这条命,也去给你偷过来!”
张太傅,竟然和他也有关。顾知山拧眉,察觉到太白楼里,张二和黄忠义冲突另有蹊跷。
半晌,轻扯下唇角,目若寒潭毫无笑意,惹得韩有粮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们侯爷,这是盯上谁了?
小步和顾知山拉开距离,韩有粮唯恐被殃及池鱼,不敢随意靠近。上次瞧见这般模样,还是先皇驾崩,年仅二十的顾知山力挽狂澜,斩杀忤逆叛乱之人,扶持今上登基。
想到今上,韩有粮脸上难得郑重。陛下年将十三,性子越发诡佞难测,也不知哪里听了闲言碎语,竟对侯爷起了防备。
“镇远军镇守至黎明,陛下苏醒后再换防。”
常达牵了马匹过来,顾知山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吩咐韩有粮。见后者昂首站立,顿了顿,抬眸看向森森宫阙,见小太监在殿外探头探脑,再次开口,
“撤出养心殿,守住宫门便可。”
一声令下,将士挪动森冷脚步声轰鸣如雷。小太监躬身入了内殿,见龙床上,陛下翻身坐起,动作敏捷,哪里还有半分病弱模样,问道,
“那镇远军可撤了?”
“撤了撤了!”
小太监一脸欢喜,奉承小皇帝,“陛下果然英明,一装病,就诈出肃毅候的真面目,实在是英明果断!”
“哪里是朕英明,是黄太傅锐眼识奸臣,朕不过是顺水推舟。”
小皇帝抱住龙枕往后一倒,胸口憋屈的难受。母后说舅舅忠君爱国,镇远军乃大隋国之利器,交给舅舅最放心。
可他刚一生病,镇远军便守在养心殿门外,若他真病危,岂不是像黄太傅说的那样,拱手把这大隋江山让给舅舅。
一夜无事,转眼天亮。
直到晨起梳妆罢,蒹葭传出的书信,仍旧没有回应。
柳月容自嘲的捏住梳妆台上的金簪,指尖摩挲,暗自嘲笑自己。
男人不过是差人送了金创药,她便心潮起伏,自以为与众不同。谁知,到头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指尖划过簪尖,一不留神,戳破肌肤,血珠迸溅。
疼。柳月容低首,见指腹血珠不停,不由想起那日晨起,也是这般梧桐送爽,鸟鸣声翠。
原以为清白丧失,再无活路,可谁知被意外救下,眼下困境,焉知没有翻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