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快步把戚愿放进车里,转身又把戚南烟扶进去,抬头就看见了戚南烟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指节间血红一片。
原来在慌张中,戚南烟过分的紧张,指甲把自己的虎口处都扣破了。
外面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雷电交加中,霍景迅速坐进驾驶位置上,脸色难看至极:“南烟,你额头上的伤口是二叔弄的?”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戚南烟脱离那个地方的时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蜷缩在自己的双腿,把戚愿抱在自己的身边,胸口的那种不安才缓慢散去。
“我……”
霍景通过后视镜看着戚南烟,闪电的照耀下,他都能够看清楚她纤细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像是白瓷上细碎的纹痕一般。
“回去再说。”
有些事儿,戚南烟不想让戚愿知道,那样惨烈的过去,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戚愿就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戚愿瞪着大眼睛,看着戚南烟凄楚的笑容,目光醫动间,薄薄的一层水光蒙了上来,他下意识的抓紧戚南烟的手:“妈咪……”
好像这样抓住,就永远不会失去戚南烟了一般,戚愿的手都捏出一层汗水,到家的时候,仍旧不肯放手。
“阿愿乖。”
戚南烟看着小大人一般的戚愿,心里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愧疚,只是有暖意裹住她的周身,连带着那些疼痛都好似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过,戚愿到底是个孩子,经历这么多事情以后身心俱疲,戚南烟哄了几句以后,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戚南烟小心的给他掖掖被角,这才关门出来。
霍景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像是烈酒一般,潋滟着热烈的光芒,望向戚南烟。
戚南烟坐在他的对面,轻笑了一声,那些残破不堪的过往,再开口的时候,戚南烟的语气都是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着一个陌生人的经历一般。
“额头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
霍景心底一惊,戚南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戚南烟嘴角扬起凄美的弧度,继续出声道:“霍景,我病了。”
霍景看着她的笑容,他记得戚南烟从前笑起来的时候,一对梨涡里盛满的都是天真,现在他在戚南烟的脸上找不到那些天真了。
能够找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沧桑。
“南烟,到底怎么一回事?”
霍景难掩的心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的,五年前,霍铭以为是我杀了安然,所以一枪击中我的肩胛骨,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得了失眠和抑郁症。”
戚南烟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沙发上,似乎企图在这种平淡的叙述中寻求一点安慰:“霍景……”
霍景被她这么一喊,心都要揪起来了,忙看向她。
戚南烟把头从膝盖上抬了起来,毫无生气的望向了霍景,声音说不上是冷意更多还是绝望更多。
“你有没有体会过被人按在水里那种窒息的感觉,她们还给我套上密封塑料袋,拍着手看我窒息的样子,你有没有体会过?被白炽灯近距离的照着,那种强烈而又刺眼的灯光,直接照在视网膜上,灼烧皮肤带来的烧焦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霍景有股想要捂住自己耳朵的冲动,戚南烟的语气太平淡,内容却又是那样的残酷,这样的双重刺激,霍景心像是被一道锋利的钩子勾着,七零八碎的绞着那些肉。安卓anzhuang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