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会突然回来雍城?
“你怎么来了,我看报上说前线还吃紧,以为你会晚点才回来。”傅静之只当是随口问道。
“有点事情所以就回来了。战事那边已经结束,明天早上报上才会登出来。”上官睿看傅静之一眼,语气却又沉下去,有些不客气:“你也不用替冯毅时遮掩,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汉阳冯家,我不可能为了你就拿他怎么样,他安全的很。”
傅静之也就不解释。
似乎是觉得刚刚说的太狠,上官睿又补上一句:“我不是什么事都计较,这样的小事在所难免,毕竟我眼光不差,其他人自然也又眼光好的。”
就好像是一块碧玉,他上官睿觉得好,自然别人也会觉得好,人人都可以觊觎,可是不能得手。
傅静之现在就是这块碧玉,可傅静之不想做碧玉,她要做有选择权的那个人,而不是毫无选择的那个。
这样正想着,上官睿忽然俯身贴近了她,傅静之身子微微一僵,心里才想自己竟然还是毫无选择,可上官睿却是没有碰她,只伸手去降下傅静之那边的车窗,把傅静之拿着的那一大捧玫瑰花从窗户扔了下去。
一大捧玫瑰花这样从车窗塞出去,跌落在外面地上,后车轮从花上碾了过去。
一捧花就这样零落满地。
上官睿看傅静之一眼:“这花太碍眼,傅静之跟玫瑰没一点相配的地方,跟那位冯家的少爷拿着一捧花拿颗钻石就想娶你,也太可笑,傅静之从来不会看这些,傅静之的胃口大的很,整个冯家的家业都拿来她才会高看一眼。”
傅静之摇头,轻声:“你说的好像我有多贵重,我这人其实最爱钱爱权。”
上官睿却盯着她的面容,她的脸孔在阳光之下有种微微透明的光晕,好像会融化了似的,她的眉眼也是极淡,他从前就发觉,多大的钻石都根本不会让她欣喜任何一丁点,她有种淡然,跟她平日里的表现全不相同。
她喜欢钱,可又看轻钱,喜欢权利,可也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一丁半点。
如果不是曾经见过她执着的模样,他也会觉得她就是这样淡漠的人。
可这样淡漠的人,不会连夜坐火车跑去眉山堵他,也不会在家里祠堂长跪只为了跟人私奔,她曾经那样热烈,可都是因为别人。
无非就是这些都不是她所看重的,他上官睿不是她所看重的,却是她可以用的。
上官睿心里这样想,然而伸手去握住了傅静之的手,她的手纤细,有些像小孩子的手似的,可也到底就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子,半个孩子而已。
这样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城府,无非就是些小聪明。
今天这样的日子,只要不说,也没什么不好。
上官睿这样想,也就作罢了,低声说一句:“那多好,你爱钱又爱权,正好我都有,也算是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吗?
傅静之微笑,就当是吧。
车子开到上官睿的私宅,早有人在那里等着,两个人一起说了会儿话,又一起吃了晚饭。
等到吃完饭,傅静之还在喝茶,就听见上官睿说:“天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似乎已经把要她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傅静之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上官睿提,她也就起身告辞。
上官睿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的挥挥手,似乎是极不在乎,她告辞被佣人带着出来,在门口等着车过来。
等到上车的时候,马副官快步过来递给傅静之一大捧上等的白兰花。
“二少吩咐送您的,还有这个,二少说这个更适合您,戒指还是戴在手上好。”马副官十分的客气,面上也难得的有笑意。
空谷幽兰,尤其是这白兰白色花瓣中带些青色,又娇又魅,这么多支簇在一起更是难得。
白日他说玫瑰配不上她,所以给她空谷幽兰,是说兰花更配她?
另外一件礼物却是一个丝绒盒子。
傅静之打开来,就着一点昏暗的灯光,看见里面里是一颗黄铜打磨成的吊坠,挂在一条链子上,看起来简简单单,倒是很符合军人的作风。
因为小,所以戴在脖子上会很不显眼,是真的更适合她。
“这是?”傅静之从盒子里拿出吊坠来问马副官。
小小的坠子有些沉。
马副官应该是并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等傅静之问他,他才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之后,马副官从来不动神色,这时候却是微惊,最后是笑了,跟傅静之解释说:“这个我看着是子弹的弹头,二少才从战场回来,自己打磨的吧,二少很少这样用心,平日里二少说话是不客气,可也情非得已,希望傅小姐您能懂。”
傅静之知道越是高位越不自由,自然有很多束缚,可她终有一天是要去南洋,许多事不如不懂。
马副官又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没开口,毕竟许多事他是个副官,算是个外人,就是看的再清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