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还要在说些什么,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他们倚着文启的办公桌,电话就在文启身旁。响了好几秒,文启按耐不住接起来放在耳边。映棠很默契地把重心从他胸膛撤回来,两人之间渐渐有了空隙。映棠听出是关小姐,“沈总,赵总来了。”文启看了一眼映棠,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指着沙发对映棠道:“你先坐,别走。我和舅舅商量点事情。”文启开了门,出去叫了赵尚宜声舅舅,便和他一同走进办公室。赵尚宜进门见到映棠,开口道:“小棠也在啊。”映棠早已经抹干净眼泪,站起来回礼招呼。赵尚宜看到她白皙的脸盘上发红眼眶和鼻尖,明显是刚哭过,梨花带雨的模样,越是很娇俏。盯着她,愣了几秒,才回头和文启谈话。看到文启胸前湿湿的痕迹,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了然一二。文启坐回他大大的办公桌后的翘椅上。赵尚宜在文启对面刚要坐下,便“呃呃呃”几声一直开不了口继续。映棠一直不敢坐下,此刻便道:“沈总,赵总,你们谈,我先出去了。”文启指了指桌角边上的一叠文件,道:“你就在那把报表给再给我核对一遍,马上要发过去了。”然后对赵尚宜道:“这件事情,林助理知道了也好,她鬼主意多,也帮得上忙。”赵尚宜回头对着映棠看了看,道:“也是也是。有劳了,小棠。” 这才回身对文启道:“我刚和她们母女见面了,态度很强硬,没谈下来。这次她们要南边的一栋靠海边的房子,外加一亿现金。”映棠心里咯噔,难道是文启的风流债。文启听罢,忍不住笑起来,这下我倒是希望爸爸把我扔在外面不管不顾一辈子了。映棠糊涂起来。赵尚宜道:“她们说如果我们不答应,她们就联系媒体,一个礼拜之内开新闻发布会。”不知不觉,眼睑下垂,秃顶的前额靠着右手。文启两手支撑着交合,露出发白的指关节,额间顶着食指的关节,一直闭着眼,半晌道:“她们可真是会挑时候,爸爸在的那伙,每次和大陆开会的时候出现。现在沈家风雨飘摇,变卖家当的时候,也要抢着来分一杯羹。”忽而抬头抬眼,看着赵尚宜,问道:“这些年,从我爸爸手上要的也不下1亿了吧。”赵尚宜眼珠一转,估摸了几下,道:“从要的车子,房子,还有每个月的生活费,零零总总算下来,应该快两个亿了。”文启悠悠开口道:“爸爸一辈子为他的仁义道德所累。我没有他那么高的修养,也学不来。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 赵尚宜深吸一口气,道:“文哥的意思是,放任她们去闹?” 文启道:“如果真的是我们沈家的人,要多少都可以。只怕是这戏演多了,就把自己当真了。”赵尚宜 道:“一直不同意DNA,确实让人怀疑。”文启道:“舅舅,这件事,你操心这些年,辛苦你了。从今天起,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安排。”赵尚宜赶忙道:“一家人,也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还跟舅舅客气。”思忖后,又道:“不管怎么样,姐姐那里还是要瞒住。这些年,你爸爸一直都不让她知道。”文启道:“妈妈什么样的性子,舅舅还不知道嘛。这种事情,恐怕她看的比我们谁都要清楚。”赵尚宜点头,“姐姐一直看的远,看的淡。”末了要走的时候,又似嘱咐一般,道:“文哥儿,要舅舅帮忙,尽管说,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文启道:“舅舅,我知道。” 映棠全程凝神静听。一来二去,也想明白了大概。文启送完赵尚宜,回来办公室关了门。一下子似乎精神涣散了一般,坐到映棠身旁,道:“祸不单行。麻烦的事情总是这样接踵而至。你说该怎么办。”映棠知道他其实是在自问自答。她沉了心思,良久,开口道:“恐怕有内鬼。要不然消息不会这么灵通。”文启回过头,怔怔看着她。她睁着湿湿的眼眶,和他专注的眼眸对视。又道:“不肯验DNA,必定有鬼。这些年恐怕也是摸透了赵总的脾性,换人是对的。”文启无声点头。映棠接着道:“如果我们自己先能确定了她们是信口雌黄,到时候只要控告他们敲诈勒索,就可以了。”映棠转头看到文启的踌躇,计上心来:“不是她们不给测DNA,我们就不能测了。小滴血迹,毛发,皮屑,甚至是唾液,都可以。这些东西,从日常的接触里都能轻而易举拿到。”文启道:“我之前也想过。倒是没和舅舅提起。”映棠眉头稍蹙,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文启道:“爸爸与人为善,只想安抚的。舅舅只负责给钱。所以我没有提。”映棠眼底一丝沉凝又显。文启道:“你觉得谁合适?”映棠道:“独角戏最无趣。我们理应配合一下她们。”文启回转头,道:“你是说?”“让晴柔回来叫声姐姐。晴柔和她们谈,打亲情牌。按她们的说法,晴柔就是她妹妹。姐姐妹妹诉家长,再正常不过了。头发皮屑唾液都好取的。”映棠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