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斯看似简简单单地踏出了一步,下一秒便出现在青年的面前,青年稍微挣扎了几下,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不是特伦斯的对手,很快就老实了。
摩黛丝缇查看了那位王储殿下的情况,血还是热的,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青年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深深的疤痕从眉梢贯穿至下巴,眉宇间莫名地透着股愁苦:“不是我干的。”
特伦斯夺过青年手中的尖刀,刀刃上并没有血迹。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自己倒了。”青年愣愣地为自己辩解,语速慢慢悠悠,透着股傻气。
不远处传来人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
“我们先走,不然说不清楚。”摩黛丝缇当机立断。
“那他呢?”
“一起带上。”摩黛丝缇现在不想蹚这趟浑水也不行了,米纳希尔王储倒在地上,他们又是偷溜进来的,根本就说不清楚。青年又见过他们俩,万一添油加醋把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更麻烦。
好在青年还算听话,不吵不闹,乖乖地任由特伦斯拉着他。摩黛丝缇依仗自己对教廷的地形熟悉,三人七拐八绕地避开守卫,成功地借着前面教堂的人流跑了出去。一出大门就直奔马车。
马车停在教廷外一条僻静的巷子口,车夫坐在老位置上,看到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不急不缓地拉开马车门,摩黛丝缇第一个冲了进去。
特伦斯先把青年塞进去,自己殿后,刚扶上车门的手顿了顿,突然转过头看向车夫。
车夫那双黝黑空洞的眼睛回望过去,笑容像是挂在面皮上的:“有什么事吗,先生?”
特伦斯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马车。
摩黛丝缇早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审问青年了,她拎着那把尖刀,对准青年的脖子上下比划:“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教廷?”
面对近在咫尺的尖刀,青年一动不动,脸上依旧是那副木木的神情:“我接了任务,来刺杀米纳希尔的王储殿下。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死了。”
“是谁的命令?”
“不能告诉你。”
摩黛丝缇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刀尖又压近了几分,透着寒气,在青年的脖子上游离:“如果我偏要你说呢?你总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吧?”
青年紧抿着唇,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摩黛丝缇说到做到,反手在青年的脖子上割了一刀,不深,但是鲜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看着颇为渗人:“你到底说不说?”
青年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没有看到自己胸膛上的鲜血,脖子上有点疼,但还没到忍受不了的地步。
半躺在地上的罗拉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见到这一幕,又一次吓晕过去。
青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缓慢地将视线移回摩黛丝缇的脸上:“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你是个杀手,就别提什么道德了。”特伦斯凉凉地在一旁开口道,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你是从南大陆过来的?”
青年动作缓慢地把视线移到特伦斯的脸上,又迟疑地点了下脑袋。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话题转得太快,青年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摸了摸脸上狰狞的伤疤:“自己划的,凶狠一点,比较适合当杀手。”
特伦斯没有问题了,翻出暗格里的药箱丢给青年,让他自己包扎。
摩黛丝缇看看特伦斯,又看看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特伦斯脑海里问道:“以前认识?”
特伦斯垂下眼眸,掩盖了眼中的复杂情绪,算是默认了。
摩黛丝缇“叩叩”敲了两下马车壁,车夫收到指令,绕开大路,专门挑着小道,越驶越偏。
整架马车上只有青年窸窸窣窣包扎伤口的声音。
等到摩黛丝缇一觉睡醒,马车正好停了下来。车夫拉开车门,摩黛丝缇拍去裙摆上的碎屑,借着特伦斯的手臂跳下马车。
面前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房子,院子里杂草丛生,看起来很久没有修理过了,房子的主人多半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