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晚一步,恐怕那株花就连根都不剩了,救花心切的程宇拉着程安赶回蓑衣巷,刚靠近程家小院,就听有人在大笑。
“你姐姐很快就跟我们程家是一家人了,你还害羞什么,快拿着,这是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不能不收!”
程宇听出来这是大伯母的声音,听这话的意思,想必是程知订下的媳妇儿家来人了,听说他们家是未城乡下的,跟程家有几分沾亲带故,今天应该是冲着赏花大会来顺便到程家歇脚做客。
这时程安已经没哭了,不过还是委屈巴巴地瘪着嘴。
程宇一把将他的头发揉乱,故意激将道,“花都被人拔了,你伤不伤心?”
当然伤心,要是不伤心也不会一个人哭着跑回拂柳街去告状,这中间的距离光是走路都要走十几二十分钟,两人一路快走过来现在气儿都还没喘匀。
程安被他一提醒眼泪又开始往外冒,程宇要的就是他哭大声点,于是变本加厉刺激他,“大哥我起早贪黑卖蛋糕赚钱,你却一朵花都看不住,太让我失望了!”
说来也奇怪,程安虽然脑子笨了点,话也说不清楚,但程宇跟他说什么他都理解得准准的,此时听到他这么严重的话,顿时心里的难过都喷涌而出,化作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大,哥,对不,起,”程安哇哇大哭,仰着脸哭得那叫一个惨。
院里的人听到了这惨烈的哭声,立马没声音了。
程宇吸了口气,眉一皱嘴角往下一拉,黑着脸拉着程安往院里走。
他娘见他把程安带回来了,赶紧迎上来,松气道,“程安原来是去找你了,可吓死我了,大伯家来客人了,方才我脱不开脚,正要去找他呢!”
程安还在哭,大伯家门口的小院里,一群人围着桌子坐在树荫下,满桌吃的像过年一样热闹。
此时听到动静,众人事不关己地看过来,其中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抱着个陶盆,里面装的可不正是程宇的兰花。
程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大声道,“娘,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程安是咱们家的人,他跑出去了你不第一时间追上去,却帮别人家待什么客?人家吃吃喝喝叫你了吗?”
赵慧娘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吴巧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她虚伪地介绍,她没法儿拒绝才被绊住了脚。
且不论程宇是不是真的跟赵慧娘置气,他这话指桑骂槐说得实在直白难听,当即就有人不高兴了,对吴巧淑抱怨道,“亲家母,你家这院子也太小了,两家人住一个院子,碰到又是这种不懂事的,我家梨花嫁过来恐怕不得清净啊!”
大伯母赶紧陪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这院子是我家做主,轮不到他们说话,不会不清净的。”
程宇冷笑一声拉着程安走过去,一脚踩在空凳子上,“我告诉你,你家女儿要是老实本分就算了,要是也像你们这样没脸没皮,别指望我会让她清净,天上的仙女我都给你扔出去!”
“你个混小子说什么浑话!信不信我揍你!”那人嚣张地站起来,作势要动手打程宇。
程宇瞅见门口已经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邻居了,当即演技爆发,往后旁边一倒将一桌子吃的压了个天翻地覆,搅和了人家的饭桌不算还夸张地哀嚎,“打人啦!你们未城来的人欺负我家程安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以多欺少讲不讲道理了?”
那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分明没有碰他,他怎么就倒了?其余同伴也很纳闷,我这儿正吃饭呢,怎么就以多欺少了?
外面的人压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程宇倒在地上,头顶的陌生人举着拳头对着他,一看就是挨打了呀。
“程大娘子,这是你家的客人?怎么动手打人啊。”邻居不赞同地问吴巧淑。
吴巧淑也被程宇的操作弄傻了,听到这话赶紧回神,“是他先乱说话的,再说哪里有打他了?”
“还说没打人?看我家程安的脸,都被抓烂了!我种在门口的花也被你们挖出来,怎么着这是要连地皮都给我弄回你们未城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程知未来岳家,怎么能这么蛮横?”程宇大声控诉,音量大得穿墙越户,巷子口都能听得见。
“啧,程知怎么找了这么一门亲家?”
“看那孩子手里当真抱着一盆花,我之前在程二家门口见过,确实是程宇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