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茶室，既是柳老板自己待客用的，也是文人雅士们谈诗作赋，品茗赏乐的地方。

安静的茶室内，伙计端上香茗和糕点，柳老板见程安眼馋地盯着糕点，便主动给他递过去，程安却吓得直往程宇背后缩。

程宇替他拿了一块，淡然自若地跟柳老板交谈，“再次感谢柳老板慷慨答应我入驻乐华楼。”

“不必这般客气，以后你我可就是合作关系了，另外不知程贤弟准备什么时候入驻？”柳老板开门见山地问，虽然入驻二字还是程宇告诉他的，不过他对此接受得很好。

程宇想了想，笑道，“我这两天在忙着提高产量，所以恐怕还要个三五天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的。”

“不急不急，”柳老板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我这两天便给你归置出位置来，只等你的大驾了。”

从乐华楼出来，程宇带着程安从醉香楼门口经过，碰巧醉香楼的掌柜也看到了他，眼神一紧扔下账本就跑进了内堂。

“东家，那小子刚从乐华楼出来，要不要......”掌柜沉声询问向坐着的小胡子男人。

小胡子两眼狭长，面色不善，“派个人跟着，先看看他的动向再说。”

“好！”

这边程宇跟程安刚到拂柳街小院，许彦婓已经将几个烤炉按照程宇的吩咐都烧过一遍了，此时正提着水到处擦洗。

“彦婓，这是我弟程安，你带他玩一会儿，我出去一趟，”程宇放下篮子，交代了许彦婓一声就又扭头出去了。

程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追到门口，他人已经走没影了。

“大哥，”程安乍到一个陌生院子，又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吓得六神无主，咬着手指掉眼泪。

许彦婓不会哄人，站在一旁犹豫了好半晌才上前试着跟他说话，“你别哭了，要不要喝水？”

程安偷偷用小眼神看了他一眼，两把小扇子似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声道，“......要。”

吧嗒一声，后面的人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赶紧鬼鬼祟祟闪身躲到了树后，过了几息再探头看时，自己尾随的人已经没影了。

正茫然时，前方杂物堆后面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可不就是他跟踪的那小子！

程宇冲着那个跟了自己一路的伙计大方一笑，“又要扮演买蛋糕的顾客，又要玩跟踪，哥们你会的还挺多！”

说着他顺手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拿在手里晃了晃，笑容也褪变成无情。

“......谁跟着你了！”那伙计欲盖弥彰地喊了一声，转头跑了。

程宇还真怕他不止一人，见他跑了也松了口气，想了想棍子还是没有放下，拿在手里转进另外一条街。

正好出来了，那就去定做一些纸袋，进驻乐华楼后客单肯定会大涨的，为了节约时间可以提前将蛋糕切好装袋，这样交易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寻常糕点的包装方式都是用褐色草纸包裹，这样的包装方式当然入不了程宇的眼，他找到卖草纸的商铺，向老板说明来意后定了纸质稍微硬一些的纸袋，纸袋分两种，一种浅口的可以方便随时食用，另一种深口带彩绳的专门用来打包带走。

老板第一次遇见他这样讲究的客人，不住地啧声感叹，“小兄弟做生意还真不怕下本钱，即便是曾记也没有你这样细致。”

程宇付了定金，特意看他一眼，“五百个纸袋，记得按时交货，做得好以后就指定你家做供货商了。”

“那敢情好！”老板眉开眼笑。

“另外如果在给我交货之前市面上就出现了类似的纸袋，我和老板可就有生意谈了！”程宇又说。

“什么生意？”老板不解地问。

“赔钱的生意，”程宇冲他笑了笑，“都是生意人，赔钱的事，就别做了。”

“......那是自然，”老板哈哈一笑，心想你个毛小子倒是鬼精得很。

拂柳街小院里，程安蹲在地上揪着裤头，憋得一脸通红。

许彦婓还以为他是刚才喝水喝坏肚子了，追问了半晌，非但没问出一二三来，还把人吓哭了。

“好了，别哭了，”许彦婓已经发现了他不同于同龄人的特殊之处，难得耐心地安抚他，“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程安对这个陌生人是很排斥的，但架不住身体的难受，哇地一声口齿不清地哭道，“尿，尿尿！要尿尿！”

许彦婓傻了一下，赶紧拽他起来往茅厕跑，程安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都被他生生拽了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厕所，裤头却死活解不开。

程安越急就越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许彦婓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眼泪，最后还是不能袖手旁观，认命地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