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过后，还是要检查一下大家半个月来所学内容的，洛青黛提的问题也不难，作为仙门弟子，多多少少都要求谨记的。

“天地六界，是哪六界？”

“神、仙、人、冥、妖、魔。”

“如今哪些势大，哪些势微？”

“骄阳山一战后，神魔两界陨落，妖族故步自封，人界与世无争，仙冥两界势大。”

一番对答如流，洛青黛点头夸赞道：“看来你们都没少下功夫啊。我当初可是费了好久才全部记下来呢。”

“师姐谦虚，你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多了，洛夫子博古通今，门下弟子七岁就已经熟背这些了。”

“对啊师姐，听说你历练时还去过冥界，我们都没去过呢。能不能讲讲啊？”

“冥界啊……”洛青黛像是忆起什么，很浅的笑了下，“等以后有机会吧。”

雾泠见众人兴致缺缺，遂自己搭起了戏台，借着桃花的身体，嘻嘻笑道：“你们真感兴趣啊？问我啊，我知道。冥界三大佳话听不听？”

“三大佳话？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小仙门嘛，家风不严，长期在市井混迹，自然知道咯。”雾泠摆好架势，准备开讲，“不过，冥界都是阴间客，不应该叫佳话，应该叫鬼话才对。”

众人面面相觑，扑哧乐了，“对对对，冥界三大鬼话，是什么啊？”

“阎罗娶亲、公主祸国、鬼王屠城。”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代为回答，洛临渊视线扫过来，众弟子纷纷正襟危坐，低头准备受训。

洛青黛抬头笑问：“阿兰，你那边结束了？”

“方才结束。”洛临渊将洛青黛扶起来，语气温和，与方才判若两人：“夫子叫你呢，这边我来吧。”

——

洛青黛一走，气氛顿时凝固一样，无人敢再嬉笑玩闹。

“我方才听你们交流内容广泛，想必知之甚多，那我便提几个问题，你们一一回答。”洛临渊语气无波无澜，气场使然，不怒自威，“若回答令我不满意，罚后山饲灵半个月。”

饲灵，即饲养灵兽。

灵兽珍贵，大多都被主人娇惯的有了脾气，十分不好伺候，众弟子愁眉苦脸，没人愿意领那份苦差。

“仙门核心训诫，正邪不可两立，举例道来，何为正，何为邪。”

一人道：“我先来。前段日子，我宗门驻扎的城镇上，有一狐妖作祟，为涨修为，吸人精气，是为邪。我宗门诛灭狐妖，为民除害，是为正。”

洛临渊点头，“过。”

又一人道：“来天虞山路上，我偶遇一鬼婴，藏身孕妇肚中，妄图借腹脱胎，是为邪。我将其收服，是为正。”

“过。”

“……”

“慢着。”桃花万万不想在仙君面前出头，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只能装死的听着自己声音说：“我有疑。”

众人看向他。

雾泠道：“一，你怎知狐妖是为涨修为，才吸人精气？直接食其魂魄岂非更能速成？二，你怎知鬼婴是借腹脱胎，也许那孕妇怀着的就是个死胎呢？鬼婴眷念母体，不愿离去。”

众人皆反驳道：“怎么可能？狐妖作祟扰人，鬼婴藏身腹胎，不会错的！”

“断定依据是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一妖一邪，需要何据！”

雾泠嗤笑一声，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拍拍屁股起身，径自往后山去了。

——

天虞山树茂林深，郁郁葱葱，与南海浮玉岛并称为两大仙山，灵气充沛，适宜修行。

桃花漫步在后山，不安之余又有点暗爽：“小公子你也太拽了吧，居然敢在仙君面前拂袖离开。”

“何惧？”雾泠不甚在意，“他并非那种不分青白之人。”

“妖冥两界都安分守己这么多年了，世人依旧对其偏见甚重，提起妖邪，或赶尽杀绝，或避之不及。”

“是啊。”雾泠揶揄道：“异族还专出情种，尤其是你这样的傻子。”

桃花辩驳了几句，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尖鸣，热浪扑面而来，桃花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是正在驯化的妖兽。”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是一道天然裂谷，崖壁陡峭，谷中水流嶙峋，蜿蜒山下，一直与长安城渭河相接。

裂谷中匍匐着一只巨大的火烈鸟，四目猩红，情绪暴躁，正极度不耐烦的扑扇着翅膀。

一个苍云宗的世家弟子正立在岩石上，源源不断的将自身灵力注入运灵珠，再输送到火烈鸟身上，为其修复被击穿的伤口。

显然成效甚微，伤口剧痛难忍，那火烈鸟气焰已经濒临爆发了。

少年厉声道：“给我忍住！”

桃花缩在崖壁后，小声说：“火烈鸟是妖兽中十分桀骜难训的物种，这少年修为一般，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被妖鸟一口吞掉。”

一语成谶，火烈鸟突然间妖性暴涨，烈焰加身，尖啸着一口将运灵珠吞了进去，可能是等不及那涓涓细流似的修复，殊不知未被转化过的灵力，与它妖性相克，更为致命。

少年怒道：“真是死性不改！”

火烈鸟痛苦难当，振翅横冲直撞，冷不丁眼前有个活人，哪还管是不是主人，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掉！

燕明宇怒不可遏，闪身避开，这妖鸟虽为他所擒已有两月，却不想如此难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