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石室众多,廊腰缦回,一时间无法走出,也不知这怪物是何来历,若这怪物以人血为食,怕是娘凶多吉少,自己也将沦为盘中之物。她记得有一条可以直接到达山洞外的暗道,便摸索着四周的石壁,寻找暗道的机关,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机关的具体位置。
“机关明明在这里,之前还出去过,怎么凭空消失了呢?”栾靡夭又仔细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想必应该是印结的消失,隐匿了机关。她果断放弃了寻找机关的念头,匆匆离开石室。
栾靡夭向洞外的方向前进,沿途寻找娘的踪迹。洞中还有许多栾靡夭从未见过的石室,她试着推开石室的门,石室的门纹丝不动,显然这些石室都是掩人耳目的。娘只是解开印结,却未完全将山洞对外开放。栾靡夭走到了山洞的尽头,有一扇镂空雕刻的石门,她推开了石门,里面豁然开朗,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斑斓的琉璃灯,琉璃灯罩上镶嵌着流光十色的奇石,发出绮丽的光彩。石室中央有一座幽幽的深池,青色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向下望去,池底漆黑一片,毫无生气。
倏地,一串脚步声,速度极快,声音渐近。
栾靡夭四下扫视,并没有什么隐蔽物,怪物如鬼魅般出现在石室门口,不停地撞击着石门。镂空雕刻的石门被撞了一个大洞,上面的花纹也所剩无几,化作地上的碎石。不久,石门坍塌,怪物扑了进来,分分秒秒地向她逼近,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生吞活剥。
栾靡夭将包裹向怪物砸去,怪物闪了过去,鎏瑾尊玉匣被砸了一个缺口。
栾靡夭拾起鎏瑾尊玉匣捧在胸前,轻轻地抚摸着鎏瑾尊玉匣的每一条纹路,指甲微微地颤抖着。这个怪物怕是不死,竟连断肠散都对它毫无作用。她面无血色地站在深池旁,眼神像池水般幽深,让人难以琢磨。
怪物突然闪到栾靡夭的身后,冷不防地在她的后背抓了一道血痕,血痕贯穿了整个白皙的背部,皮开肉绽,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在她的后背绽放。栾靡夭跌倒在池边,撕裂的疼痛蔓延开来,正如捕杀猎物,下一击怕是血爪封喉了吧!
“天无绝人之路,且有深池为归路,我就算化作池中孤魂,也不会为你盘中白骨!”栾靡夭撑着孱弱的身体站起,闭上双眼,纵身一跃,跌入深池之中,宛若一只受伤的雏鸟,坠入无尽的深渊。
池水不停地灌进栾靡夭的嘴里,剧烈的疼痛感遍布全身,她虚弱地睁开双眼,眼前有一团飘渺的光,亦真亦假,她想要伸手触碰那团光却触碰不到,困意渐渐地席卷了她的神经,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脑海变得空无,一片嫣红将她的身体包裹,染红了她素白的脸和洁白的衣裙。
栾靡夭的身体不停地下坠,跌入了一个紫红色的漩涡之中,最终缓缓地落在了一块巨大的血玉上。
血玉中封印着一位男子,他双目紧闭,身着玄色的素衣,上身披着银色的护心甲,手腕上戴着两对龙鳞护腕,脚上蹬着踏云履。他的头上有一对角,脸部轮廓淡淡的,眉宇间略带冷俊和杀气。
他的身上缠绕着陨铁打造而成的混杌铁链,见妖捆妖,见魔伏魔,牢牢地将他束缚在血玉之中不能动弹。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些异样,从无尽的沉睡中缓缓醒来,睁开紧闭的双目,灰色的瞳孔闪烁着微光。栾靡夭倒在血泊之中,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他的眼帘,还有她那张素白的脸。他试探着伸手触碰她,豆大的汗珠布满额间,混杌铁链越缠越紧,在他的身上勒出了红色的印记。
血穿过血玉滴落在他的指尖,染红了他的掌心,散发着诡异的奇香。缠绕在男子身上的混杌铁链松懈了许多,但铁链上的符咒仍发挥着效力,抑制着他的内力无法施展,他唯有挣扎着不停地敲打着血玉,别无他法。
或许混杌铁链发出巨大的响声惊扰了栾靡夭,栾靡夭渐渐地恢复了一些知觉,血玉的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缓缓睁开眼睛,精神恍惚地看着身子底下血玉里的男子。
“你可还好?”男子淡淡道。
“我……还活着。”栾靡夭有气无力地回复道。
“呵,你倒不像是他派来的人,也不知你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被丢到这来历经九死一生。”男子睨着浑身是血的栾靡夭,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