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笑了笑，主动侧头靠在我胳膊上，“这些事他们也没有逼我做，都是我自愿的，我知道我很坏，可我一点也不后悔。”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甚至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远，别这样，我们会救你，会带你走，你要坚持住。”

“我不走，”小远道：“你们谁都救不了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小远……“我哽咽的声音与小远的淡然和镇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甚至在他面前感到羞愧——究竟是什么能让他连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我却只能看着他一心求死，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阻止不了。

小远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低声道：“姐姐，对不起啦，我曾经骗了你，原谅我吧。”

他的身体又再一次迸发出青绿色的光晕，他的周身却如同这海水一般，滑腻冰凉，他将脸靠在我身上蹭了蹭，声音十分微弱：“我只是有点累了，让你失望了姐姐……

“我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

我们将小远的尸体葬在了海天相连的地方，他不喜欢人间，不喜欢神，也不喜欢身为妖怪的自己，如果有可能，来世我希望他的身边能多点善意，我想他目光所及处，都是世间的温暖和美好。

“重颜，是有人在驱使小远这么做的。“我道。

“我知道，青氐能聚集这么多，又都训练有素，恐怕背后谋划依旧，仅凭小远一个人很难做到。“重颜道。

蓝瑛也道：“能使功力短时间剧增的，几乎都是邪术，青氐背后的势利怕是不简单。“

重颜擦干我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我知道小远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一切有我，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点头，握住重颜的手：“那其他的青氐……“

重颜安抚似的拍了拍我，道：“这些青氐虽然被召集起来，但并不是氐人的中坚力量，只要他们不再作乱，天界不会为难他们。“

重颜又在我伤口上灌注了些许灵力：“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回去好好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回头看，青海又恢复了平静，海风吹过，水波轻轻晃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