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辛凰的心漏跳了半拍。
镖局毁在他的手上,一直是他的心结。
重开镖局,是他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
而今,目标就在眼前,他竟然情怯了。
“夏姑娘,这个……”
“许氏镖局,我出钱财,你出人力,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
“这……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说吧,”许辛凰接过卷宗,压下心底的激动微乱:“眼下吗,你哥哥的事最要紧。”
夏小书狡黠的轻眨左眸:“放心,我哥哥不会有事……只要你愿意帮我!”
她低声细语,布局了自己的计划,叮嘱许辛凰小心。
而她自己,则在他走后,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水晶小铃铛。
“引魂铃,今晚上就靠你了!”
门外,传来老苏的声音。
“小姐在吗?”
指尖轻动,引魂铃消失不见。
老苏推开房门,疾步而来:“小姐,有人要见你!”
他身后,跟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粗衣下人。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夏小书愣了下:“是你?”
竟然是米店的那个儒生。
“刚才看到你,我就觉得像,没想到,真的是,”儒生颌首轻笑:“当日一别,你我已然天翻地覆。”
初次见面时,她是被欺凌的乡野小姑娘,为了一点米,受人践踏。
而今,被人践踏的,是他!
“叔叔,你这是将自己给休了?”夏小书的眼中,透出些许玩味。
“姑娘当日所说的话,振聋发聩,明我心志,男子汉大丈夫,纵然日后不能平步青云,也当活的顶天立地,不可苟且偷生,所以……我和离,离家。”
他忽然双手作揖,深深鞠躬。
“在下陈墨宝,再次多谢姑娘。”
老苏在一侧低声提醒:“陈先生现在是府衙的书员。”
书员,衙门中专门记录犯人口供的执笔人。
夏小书猜到几分:“陈叔叔是为家兄的案子而来吧?”
“毒酒一案,说实话,对你家兄长十分不利,我是看在故人的份上,不忍你家吃亏,所以才偷偷的换了下人衣衫,过来告知一二。”
他从袖子抽出一纸卷书,递过去。
“案子最大的难处,就在于是赵氏酒楼和三个命案家属,都是原告一方,也就是说,他们一口咬定,毒酒是你家的,这对你哥哥非常不好。”
夏小书打开卷宗,眸色淡然的扫了一遍:“我听说,咱们这位酉阳城的太守爷,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酉阳太守郑群的本族表妹,是国师的宠妾之一,再加上郑群自己也舍得散财投资,短短十多年,从一个衙门小吏爬上了酉阳太守的位置。
陈墨宝脸色有点怪:“是……”
可,郑群的官位是不是买来的,和夏大褚是否杀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我想,明天的过堂审问,不过是一个过场吧?”夏小书合上卷宗,云淡风轻:“因为太守爷的心中,肯定早就有了决断。”
“你怎么知道?”
这也是陈墨宝易装而来的原因就是要提醒夏家明天开堂后的应对。
“赵家酒楼一口咬死是我家酒的问题,而郑太守甚至于都没怎么讯问,就将我哥哥下了大狱,再加上他买官上位,这其中的猫腻,还用猜吗?”
肯定是郑群收了赵掌柜的脏钱,“信”了他贼喊捉贼的把戏。
“夏姑娘,不管其中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今之计,是你们快些去请酉阳的铁嘴讼师赵松,此人打官司是一把好嘴,只是人很贪财,只要你们许以重金酬谢,请他出山,那你哥哥的性命,也许还能保得住!”
夏小书与老苏对视一眼,莞尔浅笑:“陈叔叔,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场官司,我们自己打……不请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