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陈表向来气度从容,现在也皱起眉头。
“此事千真万确。臣下如何敢谎报军情?我已派斥候探查,确实如此。”尹信缓过气来,继续道:“杨温此人,起自行伍,骁勇善战,不可以等闲之辈视之。”
“主公,江夏郡落入敌手,咱们就腹背受敌。不若立刻出兵,先发制人,打垮太平贼!”
陈表霍地站起来,在堂内踱着步子,权衡轻重。
就在此时,堂下又有一将邹胜说道:“不可。我们大军已往襄阳进发,现在抽兵回头,多了影响前线战局,少则无益。以某之见,不若全力夺取襄阳,然后携大胜之势横扫荆楚,王霸之业可成!”
尹信怒道:“襄阳完颜聪,不过是冢中枯骨,要灭他随时即可。这突如其来的太平贼杨温才是心腹大患!”
又向陈表谏言道:“主公,我听说去岁汴京之战,太平军各地节帅无一人救援,唯独杨温此贼领兵入城,硬撼旗精锐,勇冠天下,堪称霸王再世。如今他远到而来,这时只要您出兵三万,趁其立足未稳,一举灭之。否则等其站稳脚跟,我楚镇危矣!”
“用兵当用强,还请大帅决断!”
陈表经过一番衡量后,作出决策道:“邹胜说的有理,我大军既定目标是取襄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尹信,你多虑了。传令让陈先守城,召集预备兵马和粮草,明日某要亲临前线!”
古代行军打仗,聚集兵马和粮草本身就是件繁琐的事情,陈表能翌日出兵,足见其准备之充足。
“遵命!”在座众将纷纷应诺,甲胄之声不绝于耳。
“主公——”尹信还待再劝,就被陈表打断,“你既有担忧,就作为使者出行江夏,替某交好杨温,稳住他。”
“遵命。”尹信只得应道。
陈表是个雷厉风行的马上诸侯,故而,第二日,就率领水师五千,载着千步卒,逆流而上,朝襄阳城进发。
因为杨温进占江夏的影响,楚镇攻打襄阳的序幕提前揭开,荆襄之地战火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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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战过去已经十数日,这段时间内,敬祥大力整顿乱局,恢复民生秩序。
乱世离人不如狗,许多百姓都有逃离趋势,毕竟本地人当政还好,外来兵马胜了,常常会在占领之地恣意妄为,抄掠抢杀。
幸得新投效的李振出面,号召亲朋故友,四下奔走,才打消百姓顾虑。
入住江夏城后,杨温也立即下令,禁止士卒劫掠扰民,有违反者,杀无赦!
哪知这道命令刚下不久,一个越地来的百夫长私取百姓财物,被人告发。杨温喝令萧朝三,将其抓起来,准备斩首示众。
消息传出去,如同一颗石子,砰的砸落水面,荡起层层余波涟漪。
不断有将领提出来,准其戴罪立功。直接斩杀有功之将,会导致军心涣散,不利于老兄弟们的稳定。
杨温大怒,呵斥众将道:“百姓者,水也。我军,鱼也。只有得到百姓支持,大伙才能如鱼得水。谁要是敢破坏军民鱼水之情,定斩不饶!”
此言一出,‘’鱼水之论‘’很快传开。不屑者有之,赞许者有之。
军中仍有个别暗里作出奸/淫/掳掠的,也很快被查出来,斩首示众。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高悬,供百姓监督。
“真王者之师也!”此举大获人心。
消息传开,不少逃亡深山和邻地的百姓,士绅纷纷返归故里。毕竟,能在故土活下去,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由是,江夏郡局势,很快就恢复到正常年景的秩序。除却个别毁于战火的城池未得到恢复,往日萧索的街道,已经开始孕育着新的生机。
尹信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做为使者递上拜访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