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的夜色,长满夕阳的光。蝴蝶误会了惊梦,虫鸣在泥岸边唱响经年的童谣。”
“哂,还说加强资源整合、积极推进东江新城建设。就这河道怕是几年没人管了,河边连个围栏都没有!”
因为装修公司的王经理要跑另一家业务,恳求了夏棘青把他带往别墅东区。夏棘青因而有机会在别墅区后方近距离看到汇入东江的一个支流……环绕半个东江新城的芙霞河。
被半边住宅区与建筑工地、半边农田与农家村院包围的芙霞河暂时没有进入改造状态。原始状态的河道除了近桥设了围栏、隔着一段距离设了“游泳危险、禁止下河”的牌子,两边坡岸青草茂密、林木森森。此刻,暮色笼罩,河水映了天边鸭蛋黄般的夕阳,荡漾出金灿灿的碎光岸边纤垂的柳条、憨实的香樟、虬结的银杏和挺拔的窜天杨一起披着带了浓浓眷恋的天色,沉默地看着夏棘青跑车的后方,大片农乡正改变着模样。
一天为生活的繁杂奔忙,夏棘青面对散发宁静的自然景致,拉紧的心不由松动了些许,选了坡岩较缓的河边驻了车,小心挑选了少泥、多草的地方向河边走去。
被河水滋养的青草被他的大脚惊扰,更多地散发出质朴的清香,几只小虫、小蝶羞涩地飞了起来,却又落在不远的草丛中,看这位板着俊脸的小伙子环抱了胳膊,背靠上一棵银杏,一边仰头呼吸倾泄而来的暮色,一边嘀咕抱怨着有些富氧化的河水与河面未及清理的散碎垃圾。
“四姨,我大学已经不上了,现在兼着两份工。以后,我家里的事,请你别操心!更不用打着介绍对象的名义,拿我去换什么彩礼做装修。我们家申请的经适房是不大,也没钱好好配置家俱。可我爸妈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同意我胡乱找人嫁了,你再找我妈说什么也没用!”
山椒一样泼辣的争执、听着就让人龇牙,闭目迎风、想寻找休憩的夏棘青懊恼地睁开眼,果然在河岸侧面的几棵水杉旁,看到了那烦人丫头的身影。
“真是走哪儿,哪儿都有你!”忿忿地直起身,夏棘青吐掉嘴里咬着的银杏叶片,要回他的跑车去。偏不知为什么,还会皱了浓浓的眉,去张望夜色下更显单薄的人影。
新小孜不知道背后的目光,关了手机,重重地靠向水杉。她争执得太急,因气愤而疾速跳动的心脏让疲累的身体更加发紧,因感冒而憋闷的气息涌上,忍不住呛出一阵咳喘,顺着树身就滑蹲了下去,闷声哭了出来,“为什么?你们一直要盯着我?……为什么?我招你惹你了!……大学不让上就算了,可我不想随便嫁人!现在谁都不想嫁!”
“嗨,那丫头怎么又哭了?哪有那么多伤心事儿啊?”新小孜的压抑的哭声不大,可夏棘青烦躁的耳朵里偏就听清了她连哭带喘的声音,“就这臭脾气,谁娶你谁是傻瓜!”
车钥匙在手心里握到发烫,可粘在草丛中的大脚就是不能拔步离开。懊恼的夏棘青就那么呆呆地站在树下,看着轻轻抖动的肩膀在深沉起来的夜色中模糊着轮廓。
蟋蟀在田野中轻快的鸣叫和青蛙迎接宁静夜晚的咕呱声,总是能让谭鸣声忘掉一身的疲累。顺着即将拓宽的乡间水泥路一路骑来,虽然夏日的高温让尘土和汗水粘腻一身,可年轻警员放缓了车速,看着分布田野中或远或近的农家灯光,就是能让紧抿的唇角高高挑起,露出白日里难得的俏皮,甚至,从干渴的喉咙里哼唱出儿时的童谣。
夏棘青一身玄黑酷炫的运动服已融入夜色。他感觉脚已站得酸麻时,穿着淡蓝牛仔套衫的新小孜从树边站了起来。借着不远处小桥路灯昏暗的光,夏棘青看着那丫头摸了摸身背的小包,转头左右打量河岸,重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向着有河水的方向走去,不耐烦的心忽然就蹿到喉咙口,喊不出一声,只急得几步跳跃、奔着新小孜的方向冲了上去,堪堪拉住正向河水俯身的女孩儿的包带。
新小孜被这突然的举动惊着了,向河中想拘点水洗洗手的身体慌乱摇晃起来。
“别动!别胡思乱想!”伸开两只长长的胳膊,自己脑袋里胡思乱想不知多少事儿的夏棘青紧紧匝住女孩儿的肩膀,想努力把不停挣扎的她拖回安全点儿的地方。
“啊……救命啊……”被巨大的紧张逼紧了喉咙,新小孜原本卡拉松脆的嗓音变得又细又尖,发出急迫、凄厉的呼救,比谭鸣声摩托车的警笛声都能震人心魄!
谭鸣声被这呼救声惊得一哆嗦,扭了油门飞驰过去,来不及完全刹车,就腾身跳下,扔了车扎向岸边暗色的绿化,正瞧见一身黑衣的人背对他,拖了不断挣扎的女孩儿倒向草地。
“别动!警察!”大喝了一声,谭鸣声飞奔近前,没等夏棘青回过头来,伸手扣住他的肩头,预备将两人分拆开。
脑袋里已紧张到一团浆糊的夏棘青懵了,口时喊着“别误会!误会了!”手下却一点不敢松手,更紧地匝住新小孜朝岸上拖。
新小孜耳中听到“警察”两个字激动了,更使劲地呼救着,只怕救命稻草一样的警察会忽略掉解救她的最好时机,自己也向后伸脚,朝身后的大长腿使劲蹬了过去。酷文kue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