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顿感惊异:“玉儿,你说什么?”
“凝玉郡主何出此言?”顾轻染扬了扬唇角,淡声问道:“那日不是你亲自将此人寻去给渊政王妃瞧病?郡主曾口口声声信誓旦旦的说此人医术高明,怎的今日却不信他了呢?”
凝玉慌乱摇头:“不,他根本不是玄冥医圣,他是假的!”
“哦?”顾轻染眉梢一挑:“郡主说此人不是医圣,可有证据吗?”
闻听此言,凝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瞪着顾轻染道:“顾轻染,你故意的!”
顾轻染浅浅一笑:“郡主这话是何意?这人又不是我找来的,我故意什么了?”
凝玉一时语滞。
顾轻染收起笑意,侧过身对镇国公礼貌的抱了抱拳:“镇国公大人,既然这里有医圣在,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扰医圣为郡主医治了,告辞!”
“顾轻染,你回来!”见顾轻染要走,凝玉彻底傻了眼。连忙哀求道:“我求求你,我不要他治,你帮帮我!”
顾轻染停住脚步,蹙眉看她:“郡主真是高看我了。我顾轻染这点三角猫的医术,如何敢在医圣面前卖弄?”
这话乃是当日凝玉亲口所言,今日,顾轻染竟是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凝玉心中是充满气愤和怨恨,意识到是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脚。可现在只有顾轻染能帮她,便是她心中再怎么恨顾轻染,再怎么不甘心,也必须先放低身段,过了这一关再说。
于是流着眼泪道:“顾轻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也该出气了吧?茶里的毒是你下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不能就这么走了!”
顾轻染轻笑了声,笑中满含不屑:“郡主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做错了什么事,为何要与我认错?你变成这样,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这出气又是从何说起?”
知道顾轻染是想逼她承认当日的所作所为,凝玉恨得咬紧牙关。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若她不认,顾轻染是不可能为她医治的。
想到如果顾轻染走了,那假医圣便要割开她的脸,凝玉双拳攥紧,怕的浑身颤抖。当下她已别无选择,于是起身下床,扑到顾轻染脚边跪下,扯着顾轻染的裙角:“顾轻染,我知道你恨我,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不管你怎么处置我都好,千万别把我交给这个骗子!”
“我不想毁容,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此番哀求声泪涕下,包含着深深的懊悔。
顾轻染低眸看她,见她低着头,语气极尽卑微。眸子微眯,若有所思。
她顾轻染并非容易心软之人,但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此番设计,不过是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那心头血之仇。
如今看来,这惩罚也差不多够了。
镇国公府的下人,很快按照顾轻染写的方子买来了药材。顾轻染吩咐下人去煎药,随即拿着捣药罐研磨药粉,好做些药膏给凝玉敷脸。
这药粉的研磨过程极有讲究,需要不断适时的加入一些别的药材,最后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因过程复杂,唯有她亲自动手,才能保证药效。
在她磨药之时,墨萧璟始终坐在不远处翻看书卷。
知道墨萧璟在府上,凝玉在闺房如何待得住?很快便扯上块面纱遮住红肿的脸跑到屋外来,围在墨萧璟身边,想方设法的讨好。
“九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啊?先不要看了,跟凝玉说说话吧!”
“九哥哥,你整日把自己关在府上,都做些什么呀?不会觉得无聊吗?往后凝玉好了,时常去看看你,陪你聊天解闷。”
“听闻九哥哥特别喜欢吃鱼,凝玉最近特意找了个江南的名厨,学了道西湖醋鱼。改日凝玉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诸如此番扰人的话语不断响在耳畔,墨萧璟表现从容,爱理不理顾轻染却是越听越烦,手中捣药锤力度不断加重,恨不得将罐子捣出个窟窿来。
这凝玉,是不是以为顾轻染答应了为她医治便会万无一失,所以才这般放肆,胆敢当着她顾轻染的面纠缠墨萧璟?
若是如此,那她未免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