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蓄满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安维轩哽噎:“你受苦了!”
“小的真没受什么苦。”水牛一副乐天的模样,似乎没了一只手臂,对其没有丝毫的影响,“官人出使金国的秋天,师娘就将枝红嫁与了小的,两年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我水牛又有什么不知足?”
停顿了片刻,水牛接着说道:“官人,您随我来,看看我给官人准备的东西。”
说完,水牛转身在前面带路,安维轩、柱三、周三拭去眼角泪水,跟在后面。
这是一间建于地下的房屋。当然,唤做地下室也无妨,在琉璃灯罩里油灯里昏暗的光芒下,安维轩可以看到这间地下室里边堆着几堆四四方方、码的整齐的物事。
提着琉璃油灯的水牛很是小心,说话的时想不记提醒:“官人小心些,这里都是小的制好的炸药,足有五千多斤。”
不等安维轩发问,水牛继续说道:“小的记得官人说过,官人制出的那种液体炸药极易爆炸,说是与一种唤做硅藻泥的东西拌在一起,便变得安全了。小的不知道什么是硅藻泥,但只知道只是一种泥,小的在这两年里试了许多种泥,终于教小的寻到了配方,制成了官人所说的那种安全炸药。”
说话时,水牛眉飞色舞,很是有成就感。
后世的浙江省,硅藻泥的储量在国内排名前几,水牛能寻到硅藻泥虽有些碰运气的成份在里面,但也属于正常。
就在安维轩愕然之际,水牛又说道:“官人,您再随小的再来这边看。”
说话间,水牛又带安维轩来到另一间地下室,依旧是小心谨慎,只是这间地下室的摆设与之前的不同,这间地下室用蜡纸包包着一捆捆圆柱形的物事。
水牛在周三的帮助下拆开一个蜡纸包,只见里面是一捆十个有四寸长、大酒杯般粗细的木管,木管的一头还有拉绳。
看着水牛手中的事物,安维轩只觉得有些眼熟,柱三更加的好奇,“这是什么?”
嘿嘿的笑了两声,水牛才说道:“官人出使金国,以前画着图纸的本子俱留在作坊,小的看到本子上画着名为拉发引信结构的图纸,上面更写了些试制的方法,小的一时好奇,再加上有些手痒,就将这拉发引信制了出来……”
安维轩想了起来,自己绘制的图纸在出使金国前就留在作坊的小院里,其中更根据上一世记忆绘制了木柄手榴弹拉发引信图纸。当时自己只是根据记忆勾勒出来的,还未来得及试制,就被赵构派去出使金国,没想到被水牛制了出来。
就在这时,水牛手持着木柄,教周三用力拉出里面的拉绳,随即伴随着“滋滋”的声音响,有青烟冒了出来,只将柱三、周三二人吓了一跳,逃似的躲到了一边。
见二人被吓的狼狈相,水牛笑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个拉火索和刚才的火药配在一起就能爆炸,小的曾经计算过,引爆五十斤炸药,足以将临安城的城墙炸塌,若是一百斤,估摸着能把城楼直接端了。”
“这么厉害?”柱三惊道,神色中尽是不可置信。
对于柱三的不信任,水牛只翻了个白眼:“以前官人做了个简易的炸药,威力你又不是没见过。”
安维轩拿又拿起一个拉火管来仔细打量,只见这拉火管是用一根小铅管内装了玻璃粉,将一拉毛铜丝卷成团放在玻璃粉内,铜丝一端接拉火绳、另一端通导火索和硫磺。使用时利用铜丝与玻璃粉的磨擦发火点燃导火索和硫磺,正是自己以前画过图纸上的构造。
这种结构不仅工艺简单,便于大量生产,而且作用安全可靠,不会出现意外发火和早炸事故。
就在安维轩打量拉火管的时候,水牛又说道:“官人,这些都放到一边,您再随小的来。”
令安维轩不解的是,水牛带着自己离开这处地下室后,又到了另一处守卫森严的院子,屋子里还有一处地下室,只是这次水牛没有像之前的两次那般的小心翼翼。
而且这处地下室建造的,颇令安维轩有几分眼熟的感觉。
打开地下室的大门,油灯下映出的是熠熠的光芒。
这间地下室里,摆放的不是火药,也不是拉火管,而是钱。制钱、银锭、金锭、还有铜锭,甚至还有些珠宝玉器之类的物事。
这时,水牛拿出事前准备好的账簿,只说道:“官人,这是这两年琉璃铺生意的收入,小的每笔收入都记在账上,每笔支出也记在账上,这间屋子里的所有物品的价值,据今年冬天时的金银价络估算,在九十七万五百二十一贯零四百一十二文。另家中老宅还有官人的储下的金银钱财,二者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一十多万贯。”
接过水牛递来的账簿,安维轩感慨万千:“你辛苦了……”
显然,水牛似乎并不大对煽情感冒,又问道:“当初官人临走前,曾吩咐小的植棉,收获的棉花虽然能制棉布棉衣,却太贵了,老百姓买不起,达官贵人不稀罕穿,这明显就是个赔本的买卖……”
水牛自然不知道火棉的用途,安维轩只说道:“用两酸制火药的方法,你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