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投过来的眼神,洪效贤会意,心中更是明白,今晚明面上是安维轩教导女伎唱曲与江右士子助兴,实则是欲压江士子一筹,事干江右士子名声,而这夏文士的提议正是反击平江士子的好手段。
“洪某也觉的,夏贤弟的提议甚佳,以词会友比词夺美,流传出去不妨是桩雅谈。”洪效贤附和道,目光投向安维轩,问道:“安贤弟意下如何?”
“这怕是不妥罢?”唐秀才忙阻止道。
安维轩在曲乐方面的水准,肖英宣、唐练二人心中还是有底的。但要说诗词歌赋,对安维轩却没什么底了。
对安维轩心中没底的肖英宣,挺身而出道:“肖某与二位学兄赌斗!”
有江右士子笑言道:“肖兄身旁可有三美相伴?既是没有,便是没有赌斗的资本,不然也加入我等,一起夺那安贤弟的身边之美?!
肖英宣被说的哑口无言,今本想以曲乐压江右士子一头,未想江右士子刁钻,竟然想出了这般的破解之道。自己毫无破局头绪,不由将目光投向安维轩。
此刻不仅仅是肖、唐二人看着安维轩,一众平江士子也是看着安维轩。
“这赌局,小弟我应了。”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安维轩轻轻一笑,随后话音又一是顿:“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安贤弟直言。”洪效贤问道。
安维轩笑道:“安某的赌资是今晚陪在身边的三位小娘子,而诸位学兄似乎没有下注的赌资呀。”
“安贤弟说的甚是,洪学兄这是在做无本的买卖啊……”有平江士子笑道。
洪效贤问道:“安贤弟要我等以何做为赌注?”
略做思虑,安维轩言道:“赢了晚辈,晚辈身边这三位姐姐任前辈挑选,但只限于今晚侑酒助兴但前辈若是输了,除饮酒一角以外,还要将自己的学习心得告知于晚辈。”
“好,就这般定了!”洪效贤痛快的说道。
“那这诗词赌斗,以何为题呢?”安维轩问道。
洪效贤想了想,说道:“吾对这位画扇姑娘甚是钟意,不若我二人将画扇姑娘的名字嵌入诗词,在一刻钟内,作不出者败出二人皆是作出,则有诸君做为评判,裁出优劣。”
见洪效贤出了题,那夏文士也跟说道:“吾对这位月环姑娘也是钟意的很,也与洪学兄所说那般,将这月环二字嵌于词作之中,以质优而取胜。”
听言,安维轩不禁笑了,你二人这是自取其辱,给安某送人头刷名声来的。小爷我在红袖招挑女伎时,就想到你们会来这一出,故而特意留了那么一手,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听安维轩应允,自信胜券在握的洪效贤唤道:“拿纸笔来……”
不多时,笔墨纸砚被酒楼小厮奉了过来,随即分发给三人。又有一小厮手托两个刚好盛酒一角,未曾开启的酒坛。
“慢着,这似乎对安贤弟不大公平!”这时,肖英宣说道。
唐秀才亦是说道:“这比试是对安贤弟不大公平,姑且不说二位学兄比安贤弟年长许多,就说安贤弟以一对二,同时写出两首诗词,所消耗的心力比二位高出的岂止是一倍?”
听言,一众人也是纷纷点头,显然唐秀才说得十分在理。
这时安维轩摆手道:“二位前辈,毋需为晚辈耽心,这诗词歌赋本是一家,小弟我能作得曲子,填词赋诗自是不在话下。”
“贤弟……”听安维轩这般说辞,肖英宣、唐练二人俱不知如何该为其说话。
为免扰到三人思路,一众人俱是与三人保持了一段距离,但见那洪效贤与夏文士二人接过纸笔,开始低头沉思推敲,小半刻的光景后己然开始动笔。
安维轩“胸有成竹”不急不慌下笔,不多时一首词作跃然纸上。
众人见安维轩词成,正要挤过来观望。而此时那洪效贤也是词成,抬头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安维轩,当看清安维轩面前纸上尚未风干墨渍的字迹时,倾刻间面色大变,惊愕、羞愧,难以置信等等在脸上翻腾着。
突然间,洪效贤将自己刚刚写出的词作狠狠的揉做一团,扔在地上,拍开那酒坛封泥,仰头猛灌。
这一幕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心道莫不是这洪效贤受了什么刺激?
最后一口酒下肚,洪效贤不顾斯文以袖抹嘴,黯然向安维轩拱手:“洪某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