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岐和龚天恩敲响他们的门,递上来这几个小时的监控报告,以及那个动物照片。
“这只鹿的器脏现在已经恢复了些活力,但根据变化,我们推测演算,这只是药剂刚入体的刺激,就算最后能活蹦乱跳,也活不了几天,就像是回光返照。”
“换器脏可以,但细胞体还是有些困难,封桀现在基本就是个毒体,解药还没找到,这是目前最大的困难!”
时荞听得心底越来越沉。
封桀也在,时荞没打算瞒他。
整个房间一时之间,气氛很沉重。
蛊岐始终风轻云淡,慢条斯理的,对封桀道:“抽点血来做检测。”
封桀跟着他去了。
血抽了整四管,5l的器皿。
封桀整个人脸色都是苍白的,蛊岐又给他注射了支特殊营养剂。
“若不是你在沙漠里那支药剂,或许还能活个半年,但现在是已经完全压不住了,如果年前研究不出完成品,你就危险了。”
而现在,离过年不到二十天。
“其实就你这副身体,”蛊岐上下打量着他:“能拖到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只是这次若爆发,就算执念也救不了他。
等于被判了死刑。
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药。
封桀薄唇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嗓音沙哑:“如果我死了,请帮我拦住她。”
他死了,时荞肯定会失去理智。
蛊岐淡淡看他一眼:“秦清淮和端木霖都在那等着呢,用的着我吗?”
这两个可都是对时荞情根深种的,尤其是秦清淮。
封桀拳头紧握,眼底有哀。
他无法想象,时荞躺在别的男人怀里那个画面…
他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翌日中午,蛊岐拿来四份血检报告。
型血。
毒素已经浸透体内。
血液整个都要换。
时荞调动所有力量,寻找血库。
在傍晚,接到了秦清淮的电话。
莫安岛沿岸别墅上,秦清淮一身青衣,优雅斯文,温润如玉,却带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
“为什么不找我?”他问。
时荞抿了抿唇:“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她不想把话说的太难看。
“荞荞。”秦清淮温声喊,带几分苦涩:“明知不可为而为,你从小就是这么固执,可这次,跟以前真的不一样,所以不要再那么固执了好吗?”
那个药剂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不然老爷子也不会想让人去毁掉它。
纵使这个科研所,汇聚了无数精英教授,最后结果也不会好的…
时荞沉默了很久,一声讽笑:“以前我觉得我活着是为了穆家,可自进了那个深邃阴冷的地宫,那么大的一场骗局,让我觉得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包括我自己都是个笑话。”
她说:“我很早就清楚明白的告诉过你,我把你当做哥哥,当做师兄,就算有婚约在,就算没有封桀,我也不会爱你。”
那场婚约只是为了救他。
他们都清楚。
可秦清淮还是不甘:“荞荞…”
他哑着声音喊:“封桀活不了多久的,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枉费…”
嘟嘟嘟
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掉。
秦清淮举着手机的姿势没动,视线落在远处海面。
港口的哨塔耸入云端,苍茫白雾里有一束光穿透,洒落在海面,为过往船只引路。
在他的心里,时荞就是他的那盏明灯,唯一一盏明灯。
可现在,他的这盏灯,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