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那只手手藏的再深,老爷子也看见了,他摇头:“你呀,总是什么都自己忍着,那么多人盯着端木家继承人位置,一块香饽饽到了你这就变成了臭水沟。”
“端木家…”时荞眼睑微遮,把杯子里的的凉水喝完,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略飘渺的淡薄声音传来:“我的手不干净,会玷污了端木家…”
“是不是那群小王八蛋又再你面前胡说什么了?”老爷子顿时凛起眉头,拐杖敲着桌腿敲的啪嗒响:“荞丫头,你在我这老头儿眼里是最善良最干净的,谁再胡说,你告诉我,我拔了他们舌头…”
那群人把她当灾星,谁敢在她面前胡说?时荞打断他,笑了笑:“鉴宝阁我会花钱找人给您重建的,您老先歇了吧。”
月桐站在门外没进去,但听到了两人谈话,等时荞出来,直接就又黏了上去,蹭个不停:“姐姐也是我心里最善良最美丽最干净的仙女!”
“你这张嘴啊!”时荞把胳膊往外拉,可越拉月桐抱的越紧,她去挠她的胳肢窝。
“我说的是实话,”在她心里,时荞就是她的仙女,是她的神,月桐笑着躲开,反手也去挠她。
“小心我把你扔洲去。”时荞侧身躲开,把她双手挡回去,往门外跑。
月桐张牙舞爪的追上去:“你才不舍得呢!”
看两个小姑娘笑闹追打出去,正堂门口站着的老爷子,呵呵一笑:“这才是这个年纪小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已经凌晨一点,可鬼市不管白昼都是这同一副样子,好在是,它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杂耍,像什么节灯会一样,热闹不已,不会让人感到无聊憋闷。
没人想要睡觉。
最起码街道上不少第一次来到西煌山鬼市的人们都还无比精神,兴奋好奇的东张西望着,喧嚣热闹。
杂耍旁有个地摊,一块破旧的布上,零散的摆着几块玉,还有两件铜器。
摊主衣着有些破旧,头上带着顶草帽,也不吆喝,就靠在墙边,捧着个铁饭盒在吃饭。
时荞在摊边蹲下身子,拎起一个铜樽,应该刚出土不久,纹路里的泥渍都没清理干净,杯身上边缘有片深沉的暗红。
是血。
应该是它的主人拿它砸过人,让血浸了进去,没做清洗就又被埋在地下数百年,历经岁月,血跟器身融成了一身。
值个六位数,前提是得有人会买。
把东西放回去,时荞拍了拍手,抬头看了眼在墙角吃饭的人:“又从地下淘东西,不怕被抓?”
墙边靠着的人没动,嗓音涩的像塞了把沙子:“跟一个考古团队下去了两次,这是我的报酬。”
考古团队?拿古董给他当报酬?
听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
“咦,怪人你也来了啊,”跑过来的月桐眼睛一亮,可看着他手中端的铁饭盒里没半点热气,也没蔬菜和肉的干巴巴黄米,闻起来还有股馊味,又犟起鼻子:“至于这么穷吗你?这东西你也能吃下去?”
“至于。”男人点头,扒了口饭:“比蛇鼠虫蚁味道好。”
这一句,勾起了月桐如噩梦般的回忆,一个激灵,搓着身上鸡皮疙瘩,打住这个问题:“你可闭嘴吧,”她把手里刚买还没来得及吃的炒粉塞给他:“给你吃这个。”
男人也没客气,接了饭盒:“两位要捧个场吗?”
“我对这些玩意不感兴趣。”月桐剥了个棒棒糖塞嘴里,盯着他的东西满目嫌弃。
时荞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还带着印漆:“把这封信送给那个人,报酬七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