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荞微愣,抬头看他。
掩去心底复杂,秦清淮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把地上一大片玫瑰花瓣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音色温柔:“我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所以,她不想他留在这里,他也不想让她在自己跟封桀之间为难,那他就离开。
时荞垂下眼睑:“师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封桀留下。
她知道秦清淮的感情,可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她低着头,音色暗哑:“师兄,这世间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所有秘密了,你知道我…”
“我知道。”秦清淮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宠溺:“你没有错,是我给你添了麻烦,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兄。”
面对她时,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温柔。
一如十三年前初见。
时荞抿唇,喉咙发苦:“谢谢。”
夜色暗沉,微风拍打窗沿,细微的呜呜声,像吹奏暗笛。
一楼花店上边二楼,静悄悄的客厅,只开了盏橘黄的灯,如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银发少年,脊背挺直的盘腿坐在上沙发里。
旁边放着个精雕的红色箱子,里边装着一根根银箭,他正拿着白色棉布擦着。
二楼的发出轻微开关门声。
他把箭收起来放好,关了桌灯,起身沿着中间的木梯往楼上去。
时荞刚哄时晏喝了药睡下,从他屋里出来就看见身后的安白:“怎么还没睡?”
安白抿唇,打手语:“你很不开心。”
“你啊。”时荞叹了一声,看着他银灰的头发,遮了遮眼睑:“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安白歪了歪头:“你习惯我就习惯。”
“再等等。”昏暗的灯光里,时荞眼底朦朦胧胧的,她音色有些哑:“等一切结束,我们就离开。”
安白微蹙起眉,摇头:“这里是你的家。”
家?她的家早就没了。
时荞揉了揉他的脑袋:“去睡吧。”
翌日,早晨。
毕寥是从外边来的,提着个很大的三层红木食盒。
他跟时荞说话时,语气带着几分恭敬:“是别墅里厨师做的,桀爷特地让我给你们带一份。”
那里的厨师,是从国外请来的。
做的东西很好吃,最起码时晏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挑食的安白都多吃了半碗肉粥。
秦清淮给时荞留下了个银色的密码箱,交代了时晏在服的药剂用量后,又细细叮嘱了时荞很多事情后,就走了。
也没让人送。
背影潇然温润,朗若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