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还要不要跟着?”
“要。”
“你低着头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有,听一起玩的孩子们跟我说,长叔公已经有五百岁了。可我总觉得他也就一脸长长的胡须,耳不聋眼也不花,难道真的有长生的法门吗?”
“有啊,尸丹、玉棺,一隅以后是要长生了?”
“又在这里骗我,我已经偷偷问过长叔公了,他说只有记忆是长生的。这吃了尸丹人就成了吃人的怪物,躺在玉棺里人虽然能不腐烂,却也不过是一具尸体。是不是小叔?”
“看来小叔我再也唬不住一隅了。”
“五叔公的墓穴就在那后面,那天我是跟着尸仪后面走进墓林的。小叔,你瞧,我这把判令做的怎么样?”
“快给我!”
当莫一隅从衣服里面把那只判令拿出来的时候,莫子笙的右眼看到那判令里面有黑色的阴气不时从里面飘出来,他上前便把判令从莫一隅手里夺了过来。
莫一隅也没想到小叔莫子笙刚刚的眼神那么多怕,他只是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还是莫子笙摸了摸他的头,他这才醒过神来。
“一隅,这只是真的判令吧,这东西可不能随处乱拿。一会儿去完墓林,得把这东西放回到宗庙里面。”
“是是,小叔。”
墓林那里面是一片片彼岸花,它的花朵像龙爪一般,长有鳞茎,形状就像菊簇一样。
并且叶子丛生,叶子细长并且前端尖锐,形状像人的血管一样。
彼岸花花海里面淤积着许多水雾,好像很长时间已经没有人来过了。
看到花海的莫一隅十分兴奋,因为上次他被发现后只是躲在远处没能跟进去。
他在花海里面小跑起来,裤角带起一只只短翅的莹虫,莹虫扑打翅膀往高空中飞。
然后慢慢地钻入到一只树叶上,树叶一下子亮起了似火把耀眼的光亮。
一个佝偻着腰、手持一根花杖的怪物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震荡的原因,它身上抖落了许多莹火,莹火在落脚的地方烧出一片火焰。
那怪物身披一件黑袍,身高一米的样子,它慢悠悠地走到莫子笙的前面,然后伸出五根细长的手指。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给你。”
莫子笙把他爹莫五贝的一撮头发交到了它的手上,手上的头发在它吹出的气息下竟然燃烧了起来。
然后那怪物慢慢地抬起了头,莫子笙看到黑袍里面根本就没有东西在。
怪物把手里的花杖往不远处的黑暗处一掷,落地的一刹那,花杖变成一枚钥匙打开了墓林的大门,它之后还取出来一片彼岸花的花蕊交给了莫子笙。
“天地阴阳交界之处生彼岸花,花开结果永不得见,等你们出来的时候,我便不在这里了,把这东西埋在那棵树下。”
“好。一隅,咱们进去吧。”
“它它不见了!”
在怪物消失以后,莫子笙的手上多了一只彼岸花,那花瓣竟然还是带有温度的。
墓林两侧全都是一片水潭,水潭中间有一段青石铺成的石路,石路越往里面走道路越细。
道路的尽头摆放着一只刻满铭文的漆盘,漆盘里面绘有一条金鳞大蟒。
这个时候水潭里面渐渐地从下面翻涌出来一个个水泡,水泡越来越密集。
一个金鳞大蟒竟然从水潭里面冒出头来,而且整个身体还在不停地往上面伸高。
等到大半个蛇身露在石路高处以后,他们二人在金鳞大蟒就像一只小虫一样渺水。
“见何人棺椁?”
“莫五贝。”
“将至亲之血肉置于漆盘里。”
抬眼看来这莫氏一族自古以来饲养的金鳞大蟒从来都不会白做生意,他从背包里面取出一把青铜短剑。
剑刃在他的胸前慢慢地割开一个小口,鲜血也不断从里面流了出来。
忍痛的莫子笙心想这点疼痛怎能和莫五贝死去的一样,他强忍着割下一块肉放置在漆盘里面。
漆盘里面的那条绘画此刻竟然活了过来,它围绕着血肉嘶咬起来。
等到漆盘里的东西吃光,金鳞大蟒的腹部不时涌动起来,竟然从肚子里面倒吐出一口玉棺,玉棺的样子看起来和汉墓里面螭龙吐出来的一模一样。
莫子笙打开那具玉棺里面却摆放着一道莫五贝的残影,他把罐子里面的骨灰倒入玉棺里面。
棺侧慢慢地生长出一脉状的血管,血管很快便按人的脉络浮现出人形来。
紧接着一层皮肉慢慢地附着在上面,一个和莫五贝长相一样的人出现在棺身里面。
莫子笙取出从螭龙眼前刺下来的玉鳞片当作口含之物放进了尸体的嘴里,莫五贝的肤色恢复了人的血色,俨然一个活死人一样。
“它它怎么了?”
“一隅,快闪开!”
金鳞大蟒痛苦地扭动起来,随后一头沉进了水潭之下,之后水面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等他们走后,水下的金鳞大蟒用力从水潭探出头来,竟然又从肚子里面倒吐出一口玉棺。
它的舌头在玉棺上面嗅了嗅,周身的金鳞把玉棺缠绕其中,棺盖慢慢地找开了,里面竟然躺着和莫子笙模样的男人。
那男人通体没了血气,很明显是一具死尸了,金鳞大蟒重新把玉棺吞进肚子里面钻回了水下。
“小叔,五叔公真的死了吗?”
“是啊,不过我还是见上了他最后一面,这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看来人真是不能长生的。”
“这里面越来越黑了,咱们快走吧。”
“好。”
出了墓林的莫子笙按刚刚那个怪物的意思把那株彼岸花埋在了树下,等他们趟过花海出去以后。
树下的土堆却动了起来,那株彼岸花竟然长出了叶片,并且很快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叶片像人的黑发那样迅速白花并幻化成一片水雾,不知道何处吹来轻风。
轻风指过彼岸花,花海里面只是一只只莹虫四处逃走,并看不到任何一颗果实。
“小叔,怎么还没来?”
“老拐,你一定拜祭过泥鳅了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过去的时候,发现你已经在那里了。”
“是这样啊,那我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一些而已。”
“好你个大落,去了也不知道告诉我。”